“嗯。”她點點頭,“但那也是在我得知自己的情況之後他才告訴我的,在那之前他什麼都沒有說過。”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再瞞著你了。”
“等出去你再慢慢說過我聽,好不好?”
“不,我想現在就告訴你。”
她急得眼淚直流,“外邊全是他們的人,我們再不走恐怕會被發現的!”
“我是怕現在不說將來就沒機會說了。”見她哭了,杜澤毅便用手輕輕蹭蹭她的臉頰,“微微,不哭。”
“那你就別輕易說出那種話......”
“接下來這番話一直藏在我的心底,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你小時候總問我你母親去哪兒了,你還記得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
“嗯,你說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然後你會問,很遠的地方有多遠。”杜澤毅嘴角露出溫柔的微笑,“還說不管多遠,你都要去找你的媽媽。”
“是啊,等我長大漸漸明白,你口中很遠的地方是個我根本無法到達的地方。其實我心裏都明白,她不在了,但我怕你傷心,所以從來沒有問過......”
“微微,你母親是個非常善良的女人,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上了小學,中學,直到高中我去了省城才分開,可我們的感情卻並沒被阻隔。那時我每個周末都會騎三個小時自行車回去看她,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多麼單純的年代。然而17歲那年,一個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我發現自己擁有第二人格。我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怪病,怕傷到你母親便斷了跟她的來往。”
杜澤毅頓了頓,繼續說。
“我以為這麼一來便斷了我們之間的念想,沒想到她竟然走到省城來找我。你知道她走了多久嗎?整整一天啊。我當時特別心疼,尤其看到她哭就更受不了了,便把實情告訴了她。我原本以為她會害怕,誰知她不但不怕,還說絕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跟我分開。就這樣,我們兩個又在一起了。她知道警察是我的夢想,但因為第二人格,我一度想要放棄考警校。要不是你母親一直鼓勵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我。但我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那件事......”
“你是指銀行那件事?”
“嗯,葉芯說的沒錯,那天你母親確實帶著你去銀行取錢,誰知遇上劫匪,她跟你成了人質。當時除了你們還有很多人,劫匪要求我們準備一部車,讓他們帶著錢離開,否則每隔半小時就打死一個人質。這種情況之前警方也遇到過,通常情況下劫匪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保命,沒想到那群人全是亡命之徒,竟然真的打死了人質。”
“然後呢?”
“他們打死人質之後,說還會繼續殺人,當時你母親想讓你逃走,卻被劫匪察覺。我當時還隻是局裏一名小警察,負責狙擊的任務。起初我並不知道你們在裏麵,經你母親這麼一鬧,我才知道你們也被當做人質了。我當時心急如焚,一心隻想把你們救出來,早就把理智拋在腦後了,於是不顧別人的阻攔直接衝了進去。”
“這個時候第二人格爆發了?”
“是,第二人格爆發之後我便徹底失去理智,將幾名劫匪打死之後,其中一名挾持了你母親,這種情況下我逐漸冷靜下來,但那個劫匪為了給同伴報仇,開槍打死了你母親。”他不禁長歎一聲,“如果當時我沒有猶豫,直接殺了那個人,你母親也不會死......”
“後來那個劫匪呢?”
“我一看你母親被殺了,直接撲過去將那個人殺了,再然後我就昏倒了,再醒來就躺在醫院裏了。這件事之後我被授予了勇士勳章,這對於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無上光榮,然而在我看來這是用你母親的命換來的。那件事對我打擊很大,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走出陰影。也正是在這期間,我偶爾得知那名打死你母親的劫匪有一個5歲大的兒子,他死後這個孩子一直被寄養在親戚家,聽說生活得不大好。原本我對那個劫匪隻有仇恨,但想到那個孩子畢竟是因為我才過得寄人籬下,我心裏救很不是滋味,便抽空去看了看他。”
“結果怎麼樣?”
“那孩子的母親在他出生時就去世了,父親又是殺人的劫匪,可想而知他的處境如何。他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裏發呆,身上也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看到這些我越發難過,如果不是我打死了他的父親,他至少還有一個家。於是我就把他帶回來,一直撫養長大,資助他念書,直到最後也成了一名警察。”
聽到這裏,她不由瞪大雙眼,“你說的那個男孩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