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地笑了笑,“微微,不管發生什麼,總會有辦法解決,千萬不要輕易放棄。不管......怎樣......我都會......陪著你的......”
他話音剛落,便重重壓在她身上。
“純然......純然!”
她不知所措地輕拍他的臉頰,卻發現他已經昏睡過去。她用力將他拖到沙發上躺好,而後整個人癱軟在地。她從未如此孤立無援過,那種跌入穀底被黑暗吞噬的感覺,仿佛足已將她撕得粉碎。
她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毫無頭緒。
或者說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她輸了。
輸得非常徹底。
而她還曾以為自己能夠依靠一己之力,揭露不為人知的陰謀。
事實上,她不禁沒能做到,還將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都搭了進去。
她趴在沙發邊緣出神地望著顧純然,直到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才回過神來,起身去開門。
“微微,是我。”羅河平進來趕忙關上門,“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杜叔......”
她無力地搖搖頭,“跟你沒關係,這一切全都因我而起。”
“微微......”
“你怎麼來了?”
“葉芯那個混蛋抓了杜叔之後,當然不會放過杜叔的親信。我跟杜叔這麼多年了,當然是他首要逮捕的對象。杜叔早上臨走時似乎感覺會出事,特意囑咐我萬一出了事就來找你。對不起,我原本應該去救杜叔......”
“別再道歉了。”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並等待時機救出杜叔。”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這周圍我已經偵查過了,沒有他的人。”
“這也隻是暫時的。”她轉身慢慢走向沙發,“他遲早會找到這裏,他在新聞裏大放厥詞不過是想在我揭發他之前,先下手為強撇清幹係。那些所謂‘怪物’明明是他自己製造出來的產物,他卻以此來汙蔑擁有第二人格的人,這也不過是他使的障眼法,其目的隻是想通過製造恐慌,來發動全海城的力量抓捕我。”
“還好你沒有因此意誌消沉。”
“誰說我沒有。”她一臉漠然,“如果不是顧純然攔著我,我已經衝去政府大廳了。”
“微微......”
“我倒真希望他早點找到我,這樣一切都能結束了。”
羅河平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然我還能怎樣?”
“如果你放棄了,杜叔怎麼辦?顧純然怎麼辦?”
“我既不能去救我爸,也研究不出治療純然的藥物,你說我還能做什麼?”見他剛要張口,她索性搶白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現在想靜一靜,麻煩你幫我照顧他。”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然後一頭栽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發呆。眼睛累了,便側過身。目光隨意地在屋內遊走。這時發現對麵書架最上層擺著各種各樣的酒。她平時不喝酒,看不懂那些易拉罐上寫的什麼,她隻知道此時這些對她來說,或許正是救命的解藥。
於是她慢慢從床上爬起,連滾帶爬到書架附近,然後從最上麵隨便摸下一瓶酒,開罐之後猛往嘴裏灌。很快一瓶酒下肚,除了感到肚脹,頭也開始昏沉。她記不起上一次喝酒是在什麼時候,隻記得她似乎對酒精格外敏感,剛一沾便立刻有反應。
她背靠書架席地而坐,望著吊燈傻嗬嗬地笑,嘴裏不停嘟囔著什麼。恍惚中似乎聽到敲門聲,她便怒吼一聲,聽到門外沒了動靜便又咯咯笑起來。邊笑邊又取下一罐,不管不顧地往嘴裏灌。
不出所料,酒果然是世間最好的忘憂藥。
酒精徹底麻痹她的神經,讓她不能正常思考,自然也不會去想那些令她傷心欲絕的事情。她忘記了自己的軟弱和悲傷,忘記了所有的無能無力。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麼昏沉下去,管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都跟她毫無關係。
然而一陣冰涼的觸感迎麵而來,將她立刻拉回現實。
她抹了把臉,眼神逐漸聚焦,看清了站在麵前的人。
“你怎麼在這兒......是來陪我喝酒的嗎......”
“杜念薇,我覺得你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