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薇忍不住插嘴,“小溫溫,我怎麼沒聽你提過這事兒?”
“你小聲點啦!”溫樺神色慌張,“讓人聽到我的飯碗就不保了!”
“這麼嚴重?”
“是啊!我也隻敢跟你們說,但你們千萬別讓學校知道是我說的。”
“行了,你快說吧。”
溫樺猶豫了一下,然後刻意壓低聲音,“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還沒來學校任教,也是無意間聽其他老師說起的。他們說兩年前學校發生過一起霸淩事件,一個高三的女孩子在衛生間上吊死了。”
“有這種事?”
“嗯!畢竟附中在海城是響當當的名校,出了這種事情對學校聲譽不好,所以當時學校立刻封鎖消息,估計也隻有教職人員知道這件事。”
“難怪我都沒聽說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孩學習優異,但家境不好,所以常被班上同學欺負。據說有幾個女孩經常欺負她,放學不讓她回家,幾個人圍著打她。有時候是校外,有時候就在學校女衛生間裏。原先帶過她的老師還說,經常看到她帶著傷來上學。”
“那學校怎麼不管呢?”
“不是學校不管,是管不了。”溫樺歎了口氣,“你說學校總不能在女衛生間安裝監控吧。”
“這都什麼事兒啊。”她咬咬嘴唇,“那她怎麼不告訴老師?”
“那些欺負她的女孩大多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別說她了老師有的時候都惹不起。就說尹嘉航吧,他之所以在學校裏作威作福,還不是因為他爸給學校投了一大筆讚助。如果有人惹了他,他回家跟他爸一說,人家不高興把讚助撤了,這個責任誰擔得起啊......”
“附中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別說咱們上學那會兒不懂這些,我之前沒來也對這裏充滿了期待,誰知道入職之後才知道這裏麵水深著呢。”
“那後來呢?那個女孩怎麼會......”
“你想啊,霸淩不是一朝一夕,人的精神壓力積累到一定程度總會崩潰的。”
“太不值得了。”
“誰說不是呢。”
“最後怎麼解決的?”
“學校給了家屬一筆賠償金,聽說數額還不小。不過說是賠償金,倒不如說是封口費。”
“女孩的家人也接受了?”
“不接受怎麼辦?跟學校鬧?不現實。人已經不在了,跟學校鬧也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最可憐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她不禁感慨幸好當年沒上附中,隻是沒想到外邊光鮮亮麗的東西,竟然有如此黑暗的一幕。她忽然想起顧純然之前說過,越是表麵純良無害,越是隱藏著黑暗的東西。
現在看來,這話一點不假。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人不一定有好報的。”
她聽出溫樺話語中的落寞,便隔著桌子拉住她的手,“最近家裏還好嗎?”
“還行吧,我弟......算了,不說了。”溫樺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總之,這件事你們千萬要替我保密,要是讓學校知道了,肯定會把我辭退的。”
“你放心吧,我又不認識你們學校的人,跟誰說去?”她頓了一下繼續說,“所以,你認為尹悠然的事兒跟霸淩有關?”
“我可沒那麼說,隻是突然想到了......”
“不過也是,尹悠然的老爸也算海城頭一號的人物,諒誰也沒膽子打她的歪腦筋。”
“好了。”顧純然坐直身體,“如果有什麼新的線索及時聯係我們。”
“嗯,好的。”
“我看這樣,學校那邊麻煩您幫我安排一下,我有事要問負責人。正好你也有個交代。”
“謝謝您替我考慮,說實話我真有點擔心,萬一校方知道我單獨見你們,我怕有些事情會說不清楚。”
想到那天吃飯溫樺說在學校的近況,想必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再加上她的家庭情況,也確實需要這份工作。她心疼地捏了捏溫樺的手心,“改天請你吃粉圓。”
“嗯。我目前就知道這麼多,希望對你們有用吧。”溫樺看看手表,那是杜念薇送給她的18歲生日禮物,一塊粉色的電子表。“我下節還有課,如果沒什麼事了,我先去上課了。”
“好。”
三人在谘詢室門口告別,兩人下樓時注意到幾乎每個樓層都裝有攝像頭,樓道裏更是隔幾米就安一個,可謂360度無死角。大概經曆了之前的事件,學校也知道出了事這鍋不好背。她想起剛剛溫樺說學校賠了不少錢,不免感到疑惑。
“你說學校哪來那麼多錢賠給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