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純然看得入神,並沒理會她。她沒再做聲,直到電影結束。隨著演職人員表出現,大廳的燈逐漸亮了起來。人群依次退場,等他們出來的時候發現梁穀雨和葉芯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欄杆處。他們似乎在商量著什麼,過了一會兒走進一家西餐廳。
“看起來完全是好基友的日常,貌似沒什麼異常啊。”杜念薇靠在欄杆上,失望地說,“就算兩人私交不錯,也不能說明梁穀雨就是主謀。”
“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見她不說話,顧純然笑著靠在她旁邊,並從口袋裏摸出香煙,“我曾經接過一個連環殺人案,當時的狀況跟現在一樣,最初幾個月毫無頭緒。對方反偵察能力很強,每次作案都非常謹慎。我大概跟了將近半年,才終於找到破綻。”
她一聽來了精神,“什麼破綻?”
“那人叫老黃,是個煙槍,平時煙不離手,一天大概兩盒左右。他沒有固定職業,煙癮犯了沒錢買煙就會搶劫。他犯案的地點大多在煙店附近,每次殺完人之後,都會若無其事去買煙。聽起來這種做法簡單粗暴,但他卻謹慎到不會在現場留下任何證據。我所說的破綻,是他在案發現場留下的煙頭,警方通過唾液和指紋對比找到了他,並對他展開24小時跟蹤。老黃不比梁穀雨,他並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所以在最後一次犯案時被警方當場抓獲。”
“真可怕,搶劫也不至於殺人吧。”
“這人很怪,每次搶完一定會殺人滅口,哪怕隻搶了幾百元。”顧純然深吸一口,然後輕輕吐出一團煙霧,“後來在審訊中,他說自己的童年是在被虐待中度過的,極度缺乏安全感使得他不相信任何人。受害人通常會乖乖交出財物並承諾不會報警,但在他看來死人才不會告密,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殺人滅口。”
“太不值了。”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同情老黃,他是殺人犯罪有應得。”顧純然將手肘支在欄杆上,身體微微後仰,“我想說的是,看似精巧的案件,總會百密一疏。”
“就像老黃無意留下的煙頭?”
“嗯。”
“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實話,沒能找到確切的證據我挺失望的,但並沒有放棄的念頭。”她轉身看著顧純然,“我們一直這麼跟蹤也不是辦法,你說我們是不是該來一招請君入甕啊?”
“怎麼個請君入甕法?”
“他們不是喜歡綁架少女嗎?咱們現成就有一個呀!”她原地轉了一圈,還故意將胸前的長發撩到身後,“我雖然不是少女的年齡,但好歹長了一張少女的臉。我可以假扮少女,到時候你們埋伏在附近,等他們一現身你們就立刻行動,怎麼樣?”
“不怎樣。”顧純然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這不叫請君入甕,你這叫以身犯險。”
“我覺得這注意挺不錯的啊。”
“哪裏不錯?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反正你們就在附近怕什麼啊。”她歪著腦袋想了想,“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事兒,而且小時候杜老頭教過我一些防身術。雖然跟你們沒法兒比吧,但保護自己應該不成問題。”
“那也不行,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