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當我恢複意識的時候，眼前漆黑一片，身上也冰涼冰涼。是一場傾盆大雨，劈裏啪啦的把我澆醒。我慌忙伸出手，企圖抓住什麼東西，可是，隻抓到一縷冰冷的空氣和幾滴無情的雨水。怎麼我一點也看不見了？難道——我的心猛地一沉，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我這是怎麼了？有人嗎？”四下無人回應，除了雨聲別無其他，四周都是空蕩蕩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終於意識到，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並且，我失明了！怎麼會失明？我想起當初我在朝樓下望的時候，從那個小洞裏衝上來一團冷氣——一定是那冷氣將我眼睛弄瞎了！驚愕之餘，我爬著探尋四周情況，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我根本無法找到回去的路，身體上的傷痛，也讓我根本沒有力氣去探尋。我的眼前沒有一點光亮，“我沒瞎，我一定還在做夢！”說著我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嘴巴。感覺到口腔裏的血腥味，臉上火辣辣的痛，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雨水很快打濕了我的全身，看不見的無助，加上雨的冰冷，讓我從骨子裏透著一股寒意深入心地，我後悔莫迭，當初若不是太好奇去偷窺，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的下場！現在叫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肚子還不時的呼嚕直叫。終於，我聽到四周傳來了腳步聲。“誰能幫幫我？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失聲叫道。但是，沒有人上前來，哪怕是一句置疑的質問。“媽，你看，那個人眼睛瞎了。”聽到一個小孩說道。“別亂說話，現在裝瞎的人多著呢，快走，別看他！”立即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嗬斥聲。“我是真的瞎了，真的……”我焦急而憤怒。但是，本來圍著我觀望的人一個一個走遠了，最後，我的四周一片寂靜。求助無望後，我頹廢地直接坐在了雨水中，心如死灰。既然眼睛都看不見了，不如死了算了！但是，我終究沒有去尋死。我還沒有這個殺死自己的勇氣。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我餓了。聞著一股蛋糕香，我順著路麵摸索到一個牆壁處，背靠在上麵，這個時候我才心地稍微踏實了點。聽到腳踩踏水的聲音，由遠靠近，也帶來了一陣清香。有人來了！我此刻也顧不上麵子，隻能乞討著，“好心人，給我點吃的吧！”“不要搭理這樣的人，有手有腳的，做什麼不好還偏偏在這裏乞討。”一個刻薄卻清麗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卻讓我的心更是冷了下來。我張嘴想罵，想為自己辯解，但是，我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這時，一股清香變得更近些，顯然有人靠近我了，明顯感覺有人在我的鼻子前晃了幾下，帶起了風。“我看他眼睛有問題，你看我在他麵前晃了幾次他都沒察覺。”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刻薄女聲冷哼一聲，說我是裝的，不用理我。然後拉著帶著一股清香的女生走了。聽到她們離去的聲音，我緊緊身上的衣服，又是惱怒，又是懊喪。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走了過來，一隻柔軟的手抓起了我的手，將一個隔著紙都能感覺的溫熱柔軟的東西塞到我的手中。是蛋糕！聞著那個清香夾雜著一股濃厚蛋糕的香味，我一時間喉頭哽咽，眼角酸澀起來。“快點趁熱吃吧，我這裏有一百塊錢，你拿好了，餓了自己買點吃的。”又聽到一個腳步聲，接而，那刻薄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特麼地就是心軟，你這樣遲早會吃虧！”“好了，我知道了，趕緊回去吧！”感覺那股清香淡去，我才吃起麵包，那個聲音和清香我一定好好記住，記住她的人，將來爭取能報答她。可是又想到自己如今的現狀，不由得苦笑著，一口一口咽著鬆軟的蛋糕，我這個樣子，又怎麼能報答她？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食物帶來的熱量，身體裏升起一股暖流，蛋糕好吃，可是容易噎住。口渴的很，拿著手裏得來的錢，想著去買點水喝，就一直豎著耳朵等人來，好在運氣不錯，一個人朝我靠近了。“你是不是要喝水啊，剛才看你吃的那麼急。”聽到這個聲音，我想他肯定剛才觀察我好一會了，“你把錢給我，我幫你買瓶水吧。”聽到他的話，語氣裏很是誠懇，我就信了幾分。可是，我剛拿出錢，就感覺到錢瞬間被抽走。心理頓時後悔起來，身體往前撲，卻撲了空，我急忙叫道：“把錢還給我。”隻聽到腳步聲已經離去，“嗬嗬，給你？想得美！不僅眼瞎，還腦殘！”心有不甘大罵他不是人，可是卻沒有任何人為我伸出援助之手。沒法子，身處絕境，我也就不在乎那些顏麵了，扶著牆勉強著支撐身體，四處乞討。雨不知不覺中停了，街上的人多了起來，乞討喊的嗓子都啞了，卻一塊錢也沒有收到。太陽曬在我身上，衣服上的水漸漸幹了，可是又被汗水打濕，我開始口渴脫水了，這樣下去，不餓死，也渴死。聽著有腳步聲就在旁邊，我想也不想順著聲音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那個人的腿。“給我點水吧，求求你了！”我乞求道。那個人明顯嚇了一跳，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找死啊！哥幾個揍他！”我嚇得縮回手捂住了自己的頭，承受著拳腳的擊打。直到他們累了，才走了，還給我撂下狠話，再有下次，就打斷我的腿。我心地暗罵著一群敗類，可是表麵上絲毫不敢回嘴。全身上下疼的我不時抽著冷氣，可是卻一點也動不了。我想我現在一定像條死狗，在地上苟延殘喘著。或許我真的要死了吧，腦子裏不時回想起過去的種種，漸漸的開始變得暈眩混亂。這樣死了也好吧，隻是那個一身清香聲音溫婉好聽的女生，怕是這一輩子也報答不了她了吧。我感覺到無數個人從我的身邊經過，卻沒有人停頓過來幫助我，往往經過我的身邊都會加快速度離去，生怕我身上有病會傳染給他們。絕望籠罩我的心房。“想活著嗎？”突然，一個男人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較冷酷，但這句話聽起來讓我心裏格外地激動。我用力的點著頭。他抓起了我的手，“手不錯，纖長細白，是雙好手。這樣吧，我給你條活路，以後聽我的，給我幹活，隻要你聽我的，我就讓你好好地活下去。”
第5章 失明（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