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元醉得厲害,思維已經毫無邏輯可言。他時而記得秦笙歌是誰,時而又隻是把她看成一個陪酒的女人,腦子裏想什麼,知道什麼,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秦笙歌沒搭理他的話。
顫抖的手指也拿過一個酒杯,滿滿倒上,再一口喝下。
停頓幾秒後,秦笙歌低沉問道,“夏薇是怎麼受傷昏迷的?是不是溫婉做的?”
宋德元如實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找上我的時候,夏薇已經在醫院裏躺著了。我隻管做她吩咐的事情,其他事情一概不問。嗬嗬,我又不是傻瓜,問多了也容易惹禍上身。再說了,即便跟她有關,又能如何?警察查了那麼多天,都沒調查出來什麼,你又能怎樣?”
秦笙歌緊緊握住了拳頭,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一口喝下。
她想起夏薇出事那天,溫婉也外出了,一直到律師快來之前才回到秦家。而溫婉不在家的那段時間,正好就是夏薇出事的時間。
宋德元是溫婉找來的,又是在宣布奶奶遺產的時候,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情,一直到把她們母女徹底趕出了秦家。要說這些事情與溫婉無關,秦笙歌打死都不相信!
可是,就如宋德元說的,沒有證據,光是秦笙歌懷疑又有什麼用。
現在宋德元是醉了,可等到明天,等他就醒了,再把現在他說的話全都抹殺掉,她又能怎樣。
恐怕就是再拉著宋德元去做親子鑒定,結果也改變不了什麼。
溫婉那個女人太陰毒了,太狠辣了,在做這些的時候,她已經做足了準備,又怎麼會給秦笙歌翻身的機會!
沒有錢,沒有身份和地位,如今一無所有的她,難道就這樣認輸嗎?就這樣毫無反抗地任人宰割嗎?……
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夏薇,想到夏薇的名聲都被溫婉玷汙,想到這些日子自己毫無還擊之力的狼狽和落魄,秦笙歌的雙眸幾乎迸出了火光!
不會!以前不知道就罷了,可現在,她都知道了,就算什麼都沒有,就算孤身一人,就算艱難重重,她也絕不會認輸,不會讓溫婉那個女人逍遙過日子!
秦笙歌還要查明所有的真相,要知道夏薇的受傷昏迷到底是不是溫婉所為。如果真是那個女人做的,她會讓溫婉好好地待在監獄裏!
從現在起,屬於她的,屬於媽媽的,她都要搶回來!哪怕是不屬於她的,隻要是秦家的,隻要是溫婉想要的,她都要統統搶過來!
她要報複,要報仇,為媽媽,為自己,為她們所受的所有冤屈!
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在宋德元再一次醉到趴在桌上時,秦笙歌冷冷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
已經是深夜了。
夜涼如水。
可再深的夜,再涼的風,也比不過秦笙歌此時心底的黑暗。
自此,本就沒有快樂的她,甘願墮入地獄,再也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