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曉玉進了房間,蹬掉自己的鞋子,光著腳在地板上站了一會兒,月光從玻璃窗外照在了地板上,像是汪了一泓清水,幽麟麟,涼沁沁的,涼氣從腳底下傳來來,蔓延到身上,那躁動不安的心裏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她抓起了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一口氣灌下,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鄧一楠說得不錯,總算是有一件的事情解決了,不管怎樣,明天去了公司,蕭鐸同意把款給付了,諶文輝正好可以付清借張軍的高利貸。
這樣才是她要的結果。
她知道以諶文輝那個性,扒了他一層皮他也鬥不過蕭鐸,與其保留在公司裏的那點經管管理權,不如做個甩手掌櫃,待有了機會,重新發力。
現在他簽了字,總算是心裏壓的大石頭落了地,就等著付款,自己也可以好好的睡了一覺了。
她進了臥室,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正要準備去洗手間洗澡,聽到門口的門鈴一下一下地響著,這麼晚上的時間誰來,別不是鄧一楠又想起了什麼事,去而複返吧。
唉,最近因工作上的事情,的確與鄧一楠走得太近了,還好,路重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準又是醋海翻波。
她整理了一自己,確定可以見人了,才去開門,院子外麵站立著一個年輕的軍人。
月光溶溶,那身筆挺的迷彩作訓服子在月光底下看不清楚顏色,軍帽遮住了臉,諶曉玉的心裏陡然一窒,愣愣地呆在那裏。
“您好。請問你是諶曉玉?”那軍人衝著她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諶曉玉點了點頭:“是的,請問您是——”
那個軍人衝她笑了一下,“你好,嫂子,我是路連長的戰友,這次休假探親,他讓我給您捎了土特產。”
路連長?嫂子?
諶曉玉怔忪了一會兒,才明白了過來,連忙側身相讓。
那年輕的軍人卻沒有動彈,隻是將手裏的一哥袋子遞給她,沉沉的,諶曉玉一手接了過來拿不住,隻得雙手抱在懷裏。
“嫂子,東西我帶到了,我還趕是時間,先走了……”顧曉林禮貌而淡然地說,轉身就往回走。
“哎——”諶曉玉叫一聲。
顧曉林回頭,站在那裏,挑了挑眉,看著她,“嫂子,您還有事嗎?”
他神色淡漠,似乎在耐著性子。
諶曉玉猶豫了一下,人家知道隻是順便路過,給她捎點東西,又趕著要回去,當兵幾年,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難得回到大都市,必然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安排
可是,她心裏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是和重慶在一個單位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顧曉林冷眼打量了她,咳嗽了一聲:“挺好的。”
“怎麼好呢?”
“就是挺好的。”顧曉林梗了脖子,像是跟什麼人在鬥氣。
諶曉玉低垂了眼,“哦”了一聲,又笑了一笑:“你看你特意過來給我送東西,連水也沒喝一口,我真的不好意思。明天不回去吧?明天我請你吃個飯吧。”
顧曉林上下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什麼意思?
明明剛才看到她與一個男人在院子門口說話,態度很親近,那男人一副含情脈脈地眼神,一看就是個情癡,這個小嫂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路重慶在那邊半條命都沒了,還想著她喜歡吃酸酸甜甜的石榴,特意囑咐著不要買太甜的,又怕她擔心,死活叮囑他不許透露自己的半點受傷的消息,說如果走漏半個字,就與他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