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林啃完了蘋果,狠狠地把果核扔進了牆角的垃圾桶裏,嘴裏恨恨地吐了一個罵人字眼,狠很地說:“老子還沒有這樣失敗過,下次要是被我抓到了,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路重慶微微搖了搖頭,“已經移送了吧?”
顧曉林點了點頭,“手續都辦理完畢了。”他說,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嫂子那邊你聯係上了嗎?”
路重慶點了點頭,“剛才打了一個電話。”
“她怎麼說?”
“沒說什麼。”路重慶垂下了眸子。
“肯定是怪你了,原來天天電話,這麼多天沒聲音了,她肯定擔心呢……你得好好哄哄她……”
“我怎麼哄?又不能說什麼。她那個人……”路重慶搖了搖頭,嘴角的笑容有點苦澀。
他在心底裏歎息了一聲。
顧曉林看著他,突然眨了眨眼睛,“重慶,你剛剛不是說你無聊?”
“嗯,是啊,什麼都不能做啊。”
“那你跟我說說你和嫂子事情吧?給我介紹介紹經驗?”
顧曉林騎在椅子上,下巴支起在椅背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顧曉林比他年紀輕,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十幾歲當兵,是一步一個腳印一點一滴拚出來的,所以他自信,因為自信卻輕了敵。
“沒什麼經驗……”路重慶彎了彎嘴角:“她是我同學,初中的時候跳級到我們班,坐在我旁邊……那時候我們班裏的女生都喜歡跟我套近乎,就她成天板著一張小臉,離開我離得遠遠的……可是她又是我同桌,想躲都躲不了,我天天就看著她那糾結的樣子,心裏想著,老子又不是瘟疫,幹嘛老是躲著我,心裏就特別好奇……這好奇到了最後就忍不住了付出了……”路重慶歎了一聲,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那個倔強的小丫頭,每次上課的時候都坐得遠遠的,她越是坐得遠的,她越是那樣,自己就越是大大的霸占著課桌,直到最後她縮在了牆角,明亮的眼睛裏全是倔強。
“那麼說,都是你主動的了?”顧曉林說。
“是啊,主動慘了。”路重慶搖了搖頭,無可奈何,一臉挫敗。
顧曉林笑了笑,悄然打量著他,挺直的鼻子,飽滿的額頭,棱角分明的嘴唇,總是若有若無帶著笑意,眼底漆黑深邃,像看不到底的深潭,平時裏對著手下和藹可親,有時候甚至有幾分無賴,但一旦是遇上了正經時候,卻是殺伐決斷,立竿見影。
不談家庭背景,光是他這麼一個人就是女人理想的夢中情人,顧曉林有的想不通,也許那個女人,不喜歡他的職業?
他暗自撇了撇嘴,歎了一口氣。
“嫂子是不是不知道你受傷了?”
“嗯,不知道。沒告訴她。”路重慶低聲說。
“怎麼能不告訴她?”
路重慶狠白了他一眼,“能說嗎?”
顧曉林喃喃:“是不能。”
是啊,不能說,最是疼痛,最是艱苦的時候都什麼都不能說,可男人的心也是肉長的啊。
路重慶禁不住自怨自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