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與鄧一楠在庭院裏抽煙。
諶曉玉從對著庭院的彩繪玻璃花窗看出去,灌木叢邊上倆個人在吞雲吐霧,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淡白色的月光印在了他們的背影上,多有幾分落寞之意。
蕭總在說著什麼。
鄧一楠低著頭,一直在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陳總站到諶曉玉的身邊向著窗戶外麵看了看,蹙眉急得搓手,又瞥了一眼她,“唉,不懂事啊。不懂事。”
諶曉玉一臉的漠然。
談了不到二十分鍾,兩個人回來,陳總迎了上去,詢問地看著鄧一楠。
鄧一楠則是看著諶曉玉:“吃飽沒有?”
諶曉玉點了點頭:“吃飽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
出租車上鄧一楠似乎有心事,抱著手臂蹙眉看著窗外,深邃的眼眸裏凝著沉冰。
諶曉玉用胳膊捅了捅他:“怎麼了?”
鄧一楠這才轉過臉,空茫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曉玉下了車,揮了揮手,卻見鄧一楠付了款,也下了車。
“不請我進去坐一坐?”他斜靠在柵欄上。
曉玉想了想,開了門側著身子讓他走了進去。
“你什麼時間回去?”曉玉問,端了一杯涼開水。
鄧一楠一口喝完了:“明早”
諶曉玉點了點頭,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撐著頭看著他。
日光燈下,鄧一楠的臉色有些蒼白。
“一楠哥,這活兒你接了嗎?”
“還沒有。”鄧一楠搖了搖頭,“他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眼睛:“你這次找我是為了這個?”
諶曉玉端著冷水壺的手滯了一滯:“我事前不知道你與蕭總的事情。是二叔拜托我,小叔叔的公司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他那裏出了內鬼,老呂背地裏收了彙文的好處,吃裏扒外,挖了坑給他們跳,先是接不到業務,後來又是被騙了一大筆錢......”
她低了頭繼續給他斟水:“我找你,原來隻是想讓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救他們,畢竟鄧紅梅是你的姑姑,我叔叔是你的姑父。”
“你不是已經退出了公司?”
“是,我是退出了。”諶曉玉歎了一口氣,“那又怎麼樣?總是一家人。”
“我姑姑與蕭總以前的事情你知道?”
“老早以前聽說過,是初戀吧。”她哼笑了一聲,很輕蔑:“難道我會去想,那姓蕭的這樣對待他們是因為他對你姑姑舊情難忘,對我叔叔的嫉恨?”
“我小時候見過他,經常來奶奶那裏找姑姑,兩個人一起在院裏討論作業,他很聰明,功課很好,非常自信甚至有點狂妄,後來爺爺倒了黴,他也來,帶著一大批紅衛兵在門口寫大字報,組織批判大會鬥爺爺,我還記得他穿著軍服紮著皮帶,在主席台上演講,慷慨激昂........他還讓姑姑跟家裏斷絕關係,姑姑還真的聽他的話,二話不說就斷絕了關係,和他一起到廣闊天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找了關係回了城之後就甩了我姑姑......”
他看著諶曉玉:“就這樣人品的,你讓我怎麼接他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