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下去,向著會客室的大門走去,走到了門前才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學習。說完就拉著開門出去了。
完全不顧後麵這一位看著她那孤寂的背影,幾乎是後悔得要嘔出血來。
諶曉玉從學院出來,坐上了公交車,車窗外麵的陽光太好了,刺得她有點睜不開眼睛。
她垂了眼簾,默默地想著與路重慶的這次談話,是的,路重慶猜的不錯,這一次,既是因為璐璐,也是因為自己。
楊家不過是軍中中高級別的官員,遠遠不及路家地位,也不及路家所涉及到的錯綜複雜,縱橫交錯,牽一發動全身的關係網,她想起前世的記憶留下的模糊點滴的印象,隻有在新聞聯播中越來越靠前的排名。
回到家裏已經是傍晚,璐璐還躺在床上,長長的麻花辮散了,烏黑的頭發,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半遮住她那緋紅的臉頰,臉上還殘留著兩道淚痕,下巴上還掛著一滴淚珠。
曉去廚房轉了一圈,看到早飯還在餐桌上沒動過,就知道這丫頭根本就沒起床過,心裏又是氣憤,折回來坐在床邊,推了推,“你今天又不上班?”
璐璐在工藝美術大樓上班,已經在她這兒賴了兩天了。
“嗯,頭痛,想睡。”璐璐口齒不清地說,半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閉上了。
曉玉覺得她臉上紅得不對勁,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滾燙得嚇人。
“你好像發燒了。”曉玉蹙眉說,又去推她,“起來,我陪你去醫院。”
璐璐動了一動,又裹緊了身上的被子,“不去,我冷,想睡覺。你讓我睡一會兒。”
“睡什麼睡,燒成這樣了,家裏沒藥,得去醫院看病。”諶曉玉說著,去拿她扔在床頭的衣服,“起來,起來,這樣賴著床上能賴一輩子?別讓別人看了笑話。”
“曉玉,你今天是不是去找路重慶了?”璐璐從被子裏露出小臉可憐巴巴地說,“他怎麼說?”
曉玉咬了咬牙,“是,我去找他了,你先起來看病,我再跟你說。”說著把她的衣服,扔給她,“自己穿,我可沒興趣幫你穿衣服。”
璐璐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穿上外套,“你說呀,路重慶都跟你說了什麼。”
“他能說什麼?”曉玉哼了一聲,“無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璐璐聽了手裏頓住了,眼淚又簌簌地往下落,“我就知道,我就是知道,他是被逼的,他也不好受,可是,可是我該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我真的去嫁個那個香港老頭嗎?我要是在他前麵嫁了,他心裏是不是就忘不了我?”
諶曉玉手裏正拿著劉璐璐的褲子,聽了這話,一把將褲子扔在她的臉上,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要是作踐自己,也想個好一點法子。你嫁個香港老頭?你以為你嫁個香港老頭,楊暢心裏就忘不了你了?就心疼你了?你趁早給我醒一醒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