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十分清淡,可是諶曉玉卻從他的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痛楚的光焰如同星星一般遽然亮起又轉瞬即逝。
路重慶說得十分輕鬆,可是當時的情景,不是經曆過的人,是覺得無法想象的,白雪,鋪天蓋地的白色,沒有參照物,沒有方向,部隊發的指南針壞了,四周圍都是靜謐,靜謐得能夠聽到雪花的聲音以及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傳來雷鳴一般,轟隆隆的坍台聲音,腳下的雪地在顫抖著,身邊的紮西大叫了一聲,“不好,雪崩。”接著隻看到巨大的雪團迎麵飛來,像一個巨大的,移動的小山。
那一刹那,路重慶的腦子裏隻有兩個雪白的打字“完了。”
他在那一瞬失去了知覺,人也晃晃悠悠,仿佛是回到那個久遠的夢裏,夢裏有火焰飄搖,有雲霧繚繞,有深紅的袈裟從眼前拂過,轉經筒叮叮當當的響著,梵音縹緲,有個不確定的聲音在喃喃地說著什麼,很溫暖,暖和得讓人懶洋洋,仿佛侵泡在溫泉中,通體得舒泰,他昏昏欲睡,漸漸沒有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旁有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是紮西,嘶啞憨厚的聲音,一聲聲地叫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紮西黧黑的臉龐。
如今他笑得風輕雲淡,完全看不出當時的驚心動魄,諶曉玉臉色煞白,心髒上似乎被猛然錘了一般的悶痛著。
路重慶眼尖,蹙眉盯著她,“你怎麼了?”他問,這會已經沒有好心情了,隻有懊悔,早知道就不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有什麼可說的。
“不怎麼,就是這兒難受。”她的手握著胸口,額角上的冷汗已經下來了,額邊的鬢發濕漉漉的。
“你沒事吧?”坐在她身邊的劉璐璐也發現她的不對勁,趕緊扶過她的身子,“喲,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哎,怎麼樣了?”
“怎麼了這是?你不要緊吧?”林哲,沈雲舒,楊暢等人也發現了不對勁兒,怎麼才聽得路重慶說自己的事情,這邊這個都已經成這幅模樣了。
那邊那個早就坐不住了,那渾身上下懶散的勁兒一掃而光,一個健步就衝了過來,上前抱住了諶曉玉,單手從褲兜裏掏出了個小瓶子,“吧”地聲彈出了瓶蓋子,從那裏麵倒出了個顆小藥丸,手指撥開了諶曉玉的唇就塞了進去。
諶曉玉隻覺口中苦噎噎,涼津津的,她口齒不清地問道:“這是什麼?”
“毒藥。”路重慶沒好氣地說。
“嗚嗚,你要毒死我嗎?我得罪你了?”諶曉玉還想吐出來,卻被路重慶一捏下巴,那口中的藥丸咕嚕嚕的吞了進去。
“你給她吃得什麼藥?”楊暢問道。關於這一對你來我往地作,他早就煩了,
“還有什麼?複方丹參片。”路重慶哼道,“心髒病人常備藥。”
頓了一頓又說,“心病還得心藥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