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哪兒了,讓我看看。”路重慶一把拉開她的胳膊,緊盯著她,剛想伸手去,眼睛看著她手捂著的部位,又縮了回去,微微漲紅了臉,低聲呐呐地問:“不要緊吧。”
諶曉玉疼得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路重慶懊惱地用拳頭砸了一下方向盤,眼睛看著車窗外麵,默然不語,身體僵硬得像一座雕像。
曉玉慢慢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忍了好一會兒才忍住那尖銳的疼痛,緩聲說:“我沒事。”
路重慶低哼了一聲,掏出褲兜裏的香煙,叼著在嘴裏點著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吐了個大眼圈,過了半晌,將沒抽完的煙扔向了窗外,深吸了一口氣:“走吧。”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曉玉瞧了瞧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我沒事。”路重慶沉聲答道,動作熟練將車從路邊倒了正路,掛上檔位繼續疾馳而去。
經過這麼一折騰,兩個人都覺得意興闌珊,路重慶小心翼翼地開著車,諶曉玉維持著沉默,仿佛有一層薄薄的隔膜隔開了兩個人。
一直到回到城裏,兩個人都不曾交流。
車子開到院子門口停下,諶曉玉低頭到了謝,心思恍惚地下了車,剛走幾步,路重慶停了一會兒叫著她,手臂擱在車窗上,溫和地說道:“其實,那牛樹立的父親曾在省武裝部任職多年,與我父親是舊相識。到家裏也來過多次,那牛樹立原本是省委宣傳部的,下派到基層鍛煉的,我的確是認識的。那天聽你提到工廠是這個縣裏的,我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提起這個事情,他那個人是非常有政治抱負,一心想幹出一番事業,現在派他到縣裏當縣委書記,正好是個好機會,更是要做出一番成就出來。他很有政治敏感性,對鄉鎮企業的發展非常重視,聽說我們要去也很高興,本要求見麵好好聊聊的,我是想一來我們是第一次去還不了解實際情況,二來我今天的時間也來不及,隻好推了。沒想到去了之後,那於廠長認不清形勢,隻好提點他,像他那樣的人,本來就是趨炎附勢,跟紅頂白,明明是個企業經營者,腦子裏不想著經營,還一心想著做官,隻有搬出比他更高的的官員他才能聽話。”
說罷,他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裏不屑,不過我也是想事情更加順利一些。”
諶曉玉道:“沒有,真的沒有不屑,你今天這樣我謝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不屑?”
路重慶低頭默然不語,半天才略帶惆悵說:“曉玉,我上次原本以為我們的關係有所不同了,現在才發現,我想得太早了。”
諶曉玉想說什麼,卻被他阻止了,衝著曉玉擺了擺手,“好了,不早了,我要趕緊回去了。”說完就發動了車子。
曉玉看著那遠去的車輛,呆呆地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