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的事情她知道?”
“應該不知道,她從那之後就與羅羅他們斷了來往,一心就是考大學,除了班上幾個女生,交往的人,實在是有限。”
“你倒是了解得清楚。”路紅衛微微譏諷了他一句。
“哪裏,不比哥哥對曉玉的事情這麼上心。”路重慶聽出了他哥的言下之意,臉上又恢複了淡漠的表情。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這事我上心是因為誰呢?”路紅衛嘴角輕揚,眼神裏有幾分寵溺與戲謔。
“我怎麼知道,按你教給她的話說,不就是個急性闌尾炎嘛,至於要這般大動幹戈。你是在彰顯著你的特權?可也不像啊,整個軍區,誰不知道路家的大兒子是最艱苦樸素,平易近人?你這就把你這一世的英名給毀了?”
路重慶撇著嘴角譏諷著,在這件事情上,他對哥哥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是哥哥救了曉玉,也是哥哥招呼著醫院裏所有的專家給她做體檢,又安排最親信的人去查事件的來龍去脈,而剛剛他說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因為看在了自己的麵上,動用著手中的特權。他應該心存感激。
想到這個詞,他的耳邊又回響起諶曉玉的語氣,“你哥救了我,我心存感激。”
這種語氣,為什麼讓他的心裏如此不舒服呢?
可是,說了又後悔,畢竟是他哥,那個待他如父親般的哥哥。
“我的一世英名?”路紅衛笑了了笑,伸長了長腿,舒服地靠在了木質的長椅上,迎著陽光揚起了臉,“我的一世英名不是讓給了你,現在何止是整個軍區,恐怕連全軍都知道了,路老爺子的孫子,守衛在祖國的邊防哨所。你這英雄事跡,可是大大地給首長臉上貼了金。”
他們父子一直稱父親為首長,稱爺爺是老爺子。雖然爺爺的官職比首長還要首長。
“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不是不讓我去,為了這個還拿了皮帶抽我嘛。”
“那是私下裏,當著全體指戰員的麵上,他能說出來不讓你去的嗎?首長在開思想作風會議上,每每提到幹部起到模範帶頭作用,不要搞特殊化,不要給家屬謀利益的時候,嗓音特別洪亮,底氣特別足,還聽說,他私下場合在批評人的時候都會拿你說事兒,孩子怎麼了?誰沒有孩子,我的兒子還不是送到最邊遠的地方鍛煉了?”路好衛學著他父親的口吻,特別像。
“欸,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我的事情跟他關係不大。這麼些年他心裏根本就沒我。。。。。。”路重慶顯然不想提起他父親。
“你不想提,可是別人偏偏要提,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彙報到首長那裏。有些事情,別說我現在沒有提醒過你,你若是當了真,就得現在就想好了,以後怎麼過得了他們那一關。”
路重慶聞言抬起眸子,沉靜地看著他的哥哥。
“我們路家的門,不是你想讓誰進就能讓誰進的。我現在所做的,有人自然也會做。”路紅衛淡淡地說。
“可是哥哥,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早了嗎?,你怎麼知道我以後會當真?”路重慶嘴角有著一絲散漫的笑容,略略帶痞氣。
“你知道這世界上誰最了解你嗎?不是你自己,是我。”路紅衛看著他的眼睛,沉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