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曉玉搖頭晃腦地兜售著她的理論。前世她見多了“高分低能”的高學曆人士,所以對於考什麼學校這件事情根本沒往心裏去。
就像剛剛鄧一楠說,他一定要考北京的大學,諶曉玉就在心裏暗暗的不以為然,不過,她是不會說出來的,畢竟以鄧一楠的成績,隻要考試那天不地震,他想考哪兒都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你這丫頭說得還挺在理的。”諶文輝笑著,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書拍了拍,,風吹過書的扉頁,上麵有行秀麗的字跡映入眼簾,“諶文輝同誌北京留念。鄧紅梅贈。1982年國慶節於北京。”
1982年國慶節?國慶放假3天,小阿叔沒回來,說是學校有活動不能請假。
看來是去了北京看望鄧紅梅了。
她蹙著眉頭,怔了有一會兒,心裏掠過一種奇怪的預感,仿佛有什麼很麻煩的事情就要發生,但是具體是什麼,她又說清不清楚。
“小阿叔,你看的是什麼書啊?”諶曉玉一邊說,一邊從諶文輝手裏拿過那本書,是一本《西方現代哲學》。
“你小孩看不懂的。”諶文輝急忙從她的手裏抽過那本書,仔細地撫平封麵上的褶皺,又吹了吹書上的灰塵,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
諶曉玉皺了皺鼻子,一副嗤笑的樣子,心裏卻在感歎,小叔叔他們那一代人是有思想追求的,至少在那個年代,青年人熱衷的是哲學,世界觀,人生觀,不像到了後來,一切都“向錢看”了。
“對了,紅梅姑姑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這會兒已經到家了吧。”諶文輝歎了一口氣,垂下眼睛,心思沉沉。
“過年了,過年了。。。。。。”大年三十除夕下午四點鍾開始,家家戶戶都開始起了鞭炮,嗶哩啪啦,接連不斷,震耳欲聾,空氣裏滿是硫磺的刺鼻味道,院子裏地上一地的紅紙屑。
時不時,空中炸過一個“二踢腳”,帶著呼嘯聲,“咚------吧-------”引來孩子們一片驚歎;
那孩子們一個個在院子裏炸鞭炮,長長的鞭炮舍不得一口氣炸掉,隻得從長鞭炮上拆下的一根,兩根地炸著,時不時聽著“咚”地一聲,跟放冷槍似得。
諶文光今年掙了錢,托人買了一台簇新的十四吋電視機過年前剛剛拿到手,左領右舍來圍觀的人絡繹不絕。
“喲,文光這是發財了,買個電視機比以前向陽院的都大啊。”
“是啊,向陽院的才九吋,人影兒都是糊的看不清。”
諶文光臉上嘴裏叼著煙卷兒,手裏忙著接著電線,笑容滿麵,這兩年,他總算是為自己爭了一口氣了。
“聽說今晚有春節聯歡晚會,到時候到你們家來看啊。”
“好嘞,自帶小板凳就行了,花生瓜子的,我們家提供。”
“那怎好意思,讓諶奶奶別忙乎了,我們自己帶著。。。。”
到了八點鍾,果然是現場直播春節聯歡晚會,啞劇表演藝術家王景愚表演啞劇小品”吃雞”,劉璐璐都快笑得岔了氣,直接滾到了諶曉玉的懷裏,大叫肚子疼。
諶曉玉摟著她,看著身邊的同樣笑得不亦樂乎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二叔小叔,頓時覺得滿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