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說這些。”諶文彬有點不耐煩了。
“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過了一會兒,他有些疲倦“算了,我也習慣了。從當年爹爹關牛棚開始,姆媽就管不了,文光那時候參加紅衛兵,鬧著與家裏斷絕關係,去北京大串聯,被偷了錢與糧票,一路上乞討,被當做盲流被關押,我跑到那裏接他,說盡好話,人家才放他回來,一身的虱子,洗了多少盆水都洗不幹淨。。。。。沒才好幾天,他又鬧著去上山下鄉,人仰馬翻,現在,又要鬧結婚,這些年他就沒讓讓家裏人安心過。”
“哥。”文輝低低叫了一聲,“這次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去找人想辦法。”諶文彬搖頭。
“找人?就你那些朋友?”邵蘭茵冷笑,“除了女學生,你還能找誰?”
“你過份。”諶文彬怒,“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
“你讓我說什麼?”邵蘭茵霍然站起身,疾步離去,摔了臥室的門。
剛才她鉤的織物掉在地上,諶曉玉撿了起來,是一件嬰兒的衣服。
她抬起眼睛深深地看著父親,諶文彬躲開了她的視線。
“哥。”諶文輝看了看臥室的門。
諶文彬揉了揉眉心,“你去看你的書吧,早點考上學校,算是對姆媽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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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諶文輝與諶曉玉都沒回去。
諶曉玉和媽媽睡一張床,諶文輝與他大哥在客廳打地鋪,悄聲商量著事情。
睡到半夜裏,邵蘭茵擰開了台燈凝視著曉玉,溫柔的手指輕輕撫著她的鬢發,
曉玉閉著眼睛裝作睡熟,聽見她壓抑得低低的啜泣。
“曉玉,你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了。。。。。。”邵蘭茵含糊地說著,又吻了吻她的臉蛋,這才關了燈,曉玉聽著她翻來覆去了半天才睡著。
黑暗中曉玉倏然睜開了眼睛。
身體上的病痊愈了,心病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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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諶文彬回家的時候,曉玉正蹲著在大院的門口等他。
“你怎麼在這兒?”諶文彬從自行車上下來,驚訝地看著她,隨即臉色陰鬱了下來,“爺爺回來了?”
曉玉點了點頭,“吵得一塌糊塗。”
“哦。”諶文彬點了點頭,隨手拉著她站起身,“你站在這兒幹嘛呢?”
“小阿叔讓我出來等你。說是給你報個信。”曉玉瞪著烏溜溜的演看著他
諶文彬拉著她的手拉她站起來。
“沒事,沒事,有我呢,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別管了,去玩吧。”諶文彬胸有成竹地說。
父親的幹燥溫暖,有安心的感覺,可是曉玉想起夜裏母親的話,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
諶曉玉跟著爸爸的後麵,剛到屋門前就聽到房間裏嘩啦一聲,水瓶摔碎的聲音。
諶文彬皺了皺眉頭。
“混賬。你再敢說一個字?”爺爺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