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看弟弟這個樣子。這個樣子的弟弟他要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心疼。又怎麼忍心從他身邊把雪梅拉走呢。隻有默默的把頭別向了一邊。他的心也似滴血一般。要怎麼辦?他也是舉步維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少延盡情的哭著,發泄著。似乎周遭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你給我讓開!”皇甫銘一把拉開了少延,向後一推,少延卻如同不會武功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昊天救之不急。隻好跑過去把少延扶了起來。
“沒摔疼吧?”昊天心疼的撫了撫少延的臉。那零亂的頭發,一身的酒精味。
“哥哥,不要再把雪梅帶走了,我求求你,我要雪梅,我隻要雪梅,我把江山給你,我把江山給你,好不好,好不好,答應我,哥哥。”少延苦苦的哀求,似一支支利箭刺穿昊天的心,整個都流著血。昊天勉強的調整了一下心情。
扶起了少延,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個男子漢一樣,是你的沒人能搶走。”說完昊天偷眼看了一眼雪梅。是留戀的眼神,也是無奈的眼神,似有萬千的言語,一目而訴,似有千萬苦痛,一眼皆知。
此時老太後玉姬正雙目含淚的望著雪梅,喃喃的說:“梅兒,有生之年還是讓我見到你了。”顫抖的聲音,充滿了溫情。
“梅兒,他就是我的女兒吧。”一個穿著寬大僧袍的老僧忽然從天而降,身邊還有一個錦衣女子。
“師傅。”雪梅微微一怔,隨即便了然於心,不在說話了。她應該知道蕭遠宮出家也純屬幌子,應該是和師傅攜手江湖了才對。
“你……”玉姬一愣,那不正是蕭遠宮嗎。
“是你的女兒,這梅花印除了蕭家,哪裏還有人會有?”玉姬冷靜的說。
“那麼少延呢?”那老和尚也是一臉的嚴肅。
“少延不是你的兒子,他隻是宮外的一個孩子。”玉姬一臉的平靜。
“誰是誰非,現在已成空,昨日姻緣,鏡花水月罷了。”蕭遠宮似乎是看淡了。
“梅兒,當初為父的話你不信,出了宮怎麼樣,宮裏宮外的血流成河,可是你要的結果。你的命,是命中注定的,是躲不過,掙不脫的。”蕭遠宮如梵籟之聲一般。
“我姓的是皇甫,我一輩子隻認我是皇甫家的女兒。”雪梅的話鏗鏘有力,更多的是一種負氣的成份。
“又何必執著呢?為父宮內的兩個女兒,卻不曾有一個帶有梅花印,兩個兒子,卻沒一個是為父親生的。若不是命中注定,你又為何會在選妃時進宮做了太子妃。這分明是天意,入選之時可有誰曾知道你這梅花印。沒有,所以你的命是不可違的。丫頭你也不要太固執了。”蕭遠宮淡淡的說著。
“兩個兒子都不是你的?”這回換來的是玉姬的驚訝。
“這又有什麼難理解的,早在我繼位以前我就知道了,蕭家帶梅花印的男人是不會生有男孩子的。這是個秘密,是蕭家男人世代相傳的密秘。不過蕭家的江山代代都是由梅花印的主人居之,代代守江山的人也自然都姓蕭。”
“啊……”的一聲,玉姬險些暈倒。
“皇位注定是你的,你跑不掉的,再跑也隻是徒增無辜的人流血犧牲而矣。”蕭遠宮又轉頭慢慢的對雪說道。
“妹妹!”這回換的卻是皇甫銘的驚訝,怎麼會這樣?她竟是蕭家之女。不由得手中的刀咣啷一聲落地。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殺我的父親,母親。”皇甫銘如瘋了似的大喊著。要怎麼報仇,要怎麼麵對雪梅。又該如何麵對這十萬大軍跟自己一路進京,多少人慘死在他鄉,多少人斷臂少腿。要怎麼麵對,當初一句為皇甫將軍報仇,竟扯起如此大的一支隊伍,如今勝利在望,要怎麼向這些人交待。
皇甫銘看了看龍遠。隻見龍遠帶血的臉上也是陰沉一片。也有些束手無策了。
“來人備茶。”玉姬看個個都愣在那裏,趁機喊了句。
有個戰戰兢兢的宮女端上兩壺茶。
玉姬拿了三個杯子。分別給蕭遠宮,上官婉兒,和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的說:“婉兒,我進宮時,便知有你。可不知你對遠宮也是如此的癡情。”
轉過頭來又對蕭遠宮說:“二十年的恩怨也該了了,喝了這杯茶這輩子你我再無緣份了,你的陷害,我已無力氣了。我隻想最後給我失散二十年的女兒鋪一條好走一點的路而矣。”那不見波瀾的話語。如壯士出征一樣的大義凜然。
看著兩人喝下了茶,玉姬也一飲而盡。轉過頭來對雪梅說:“梅兒,是娘對不起你,若要來世重來,我一定不會在把你扔到外麵。好在皇甫一家拿你當親女兒待,看你對他們的感情,為娘還真的很感動。這一切都是娘的錯,為了在皇宮有一席之位,為了以後不會被人冷手殺害,娘也練得一付冰鐵心腸,今日娘算懂了,若要是有情在,權利又算得上什麼。娘還真羨慕你對皇甫仁傑夫婦的情。若我也有這樣一個女兒,死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