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從沒感覺過。
言不投契,談了幾句曲延博就趕他們走了,講自己要歇息,曲誌阜出去的時候,杜容儀就呆在門邊兒,見他們那麼快就出來,杜容儀吃驚說道:“難得過來,不多談談?”
“沒啥好談的。”
得了病,那個男人還是老樣兒,又強又硬,專斷強橫,妄想將一切控製在他的掌握範圍以內。
曲櫻路上都挺緘默,注意到這一點的曲誌阜在下車之後,主動提到:“夜間吃水鮮?”
“你說他會否死呀?”曲櫻終於問出來了心裏硬憋的話。
“誰曉得呐。”曲誌阜視野越過她頭上,瞅向遠處夜色。
“我那樣是不是忒聖母娘娘啦?明明知曉他對咱們那麼差,可是倏然清楚他有可能會死,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曲櫻仰頭看向他時,曲誌阜才發覺對方眼圈濕濡一片。
曲誌阜避過她的眼神。
實際上打小時候起,他跟曲櫻的性情截然不同,曲櫻外形瞅著冷冽其實心裏比任何人都柔韌,曲誌阜不同,他是從頭至尾,從內而外,心裏堅實萬分,刀槍不入,年青的時候的癲狂消除掉他僅有的拚勁,現在反而比之前更凶狠得下心。
兄妹兩個人相互嫌厭,但是實際上也在相互欣羨。
“是呀,聖母娘娘小姐。”曲誌阜瞅著她,眼裏卻是隱約的笑容。
曲櫻原有的眼淚被逼迫回去了,埋怨說道:“你很煩,我才不要當什麼聖母娘娘,哪個愛當哪個當去。”
須臾,她又回複到那個大吵大嚷的樣子。
“呃。”曲誌阜搪塞地回了一聲。
走著,曲櫻變了方向,曲誌阜問:“去哪兒?”
“你不是講吃水鮮麼?”曲櫻滿臉茫然。
曲誌阜原隻是信口一提,想不到被她熟記心中,他莫奈何瞅著眼前這個女人,忘記了什麼都無法忘記吃的。
“走吧。”
“也。”
他們吃的是水鮮自助式,到了飯廳,曲櫻哪裏還可以看出以前的一點難過,眼中隻有食品,眼前的碟子砌了一疊疊。
“你悠一下。”曲誌阜勸說道。
就是這個吃自助式吃的比任何人都歡的女人,前幾天還叫嚷著要瘦身。
“去,在給我拿盤蝦子。”曲櫻支使道。
真的是前世欠你的。
進餐結束,到家後的曲櫻沒有一點形相癱倒在長沙發上,糅一下挺起來的肚皮,打了一個哈哈。
曲誌阜坐在長沙發彼端,瞥了一眼他妹妹恨魚不化龍,恨雞不變鳳,一直到曲櫻希圖拉直腿把腳撅過來,曲誌阜涼颼颼問:“腳不想要啦?”
曲櫻抱著枕頭,憋屈巴巴瞅著他:“吃忒多現在真不好受。”
真的是吃撐了。
曲誌阜扣好手機,去翻家中的開胃消化片,發覺逾期了,他隻得把藥扔進果皮箱,對曲櫻說道:“不要坐著,站起身子走兩圈兒。”
“難過。”曲櫻從長沙發上站起來了,滿臉歪曲地揉弄著肚皮,“難過難過難過。”
“停。”曲誌阜最吃不消小女娃這一幅嗲聲嗲氣的樣兒,拾起餐盤上的手機,帶著鎖匙出去抓藥,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惡狠狠囑咐道,“你等著。”
夜間的風刮得曲誌阜人都懵了,好在社區門邊兒就有藥材店,曲誌阜身裝一件窄袖出的門,夜風天南地北朝他的身上刮,溫度劇降。
進了藥材店才溫暖下來,服務台前有一位年青女子,焦急問職員:“小姐,你們這裏感冒藥有麼?小孩子的,七周歲半。”
職員淺笑頷首:“有的,你稍候。”
年青母親的背影兒算不上高,身裝一件薄線衣外衣,頭發稍微零亂,可知也是慌慌張張出的門。
曲誌阜未免緬懷,在他映像裏,有這麼個女人,也偏愛穿這樣的外披,在他幼時將他摟入懷中,視線涉及一片淺黃色的絨線,縝密的線腳,邊沿毛絮蓬起來,非常溫暖。
來到服務台,職員問詢他要什麼,曲誌阜才回神道:“拿一盒開胃消化片。”
“小孩子還是大人的呐?”
“大人。”曲誌阜頂住丟人講。
出了藥材店,咆哮的風再次撲麵來襲,曲誌阜加快步子,衣裳被吹得伏貼在身上,勾畫出英挺的身形,麵部的表情非常低落。
下一次在吃自助式,他就是白癡。
千辛萬苦來到升降機口,曲誌阜佇在樓下等升降機,手機提示音響起來,他抽空兒瞥了一眼,衛總的信息。
衛總:(你的妹子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