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讓曲誌阜銘心鏤骨的,不是家庭的破裂,而是年紀小的時候,那個傻比的自己。
三年之前,路邊小晚攤。
“來,弟兄們走一個。”
“幹他媽的,瞧之後誰敢在虎腦幫撒潑。”
“弟兄們明日幸苦一遭,去昌勝賭莊幹票子大的。”
浮泛著油汪汪的小桌,彙集著幫痞裏痞氣青年人,刺青,金鏈子,五彩繽紛小東西,曲誌阜也廝混當中。
平崇區虎腦幫,上陽街道一霸,專業追債組織。
不論家務瑣事親人瓜葛,還是泛泛之交歹意積欠,隻要交給虎腦幫,就沒有無法收回的債務!
虎腦幫,你的信譽之選。
今日剛收了筆十萬的債金,一大票人出來吃宵夜慶賀,灌了幾杯酒,就開始胡言亂語。
還是青年的曲誌阜這時候染著頭紅毛,耳朵後夾支煙,豪氣衝天道:“大家隨便吃,這一頓我請。”
“多謝曲老大。”
曲誌阜在虎腦幫混了2年,也算是小有成績,手下引領著十多號弟兄,坐在他一旁的毛子軍敬他一盅酒,說道:“還是曲老大大方,不象隔鄰戴興,總是盤剝下邊弟兄的。”
“緊隨著我好生混,一定不會怠慢你。”
“是是。”
桌子上麵酒瓶子隨便擺放著,喝了一些酒,全身的血液開始浮躁。
穿著校衣的女生衝著他們走過來,眼中帶著不屑,一幫人開始呼哨:
“喲,那妞兒不錯呀。”
“女學生呀,耍起來上勁。”
“咋,看不起咱們哥兒幾個,老子今日教你作人。”
拽拉的動作,逆耳的驚叫聲,聲音非常眼熟,曲誌阜仔細一瞧,馬上摔了手頭的瓶子,衝過去扯擊在一塊兒:“操你母親的,那是我妹妹。”
場麵變的十分紛亂,飲了酒以後脾氣熾盛不少,出手的力量也愈發不被控,待到回過神來之後,一切晚啦。
前天還和他親如兄弟的毛子軍,這時候被打得半死在人民醫院裏平躺著,以後曲誌阜以惡意傷人罪,被判決一年有期。
剛出意外的時候,他爹來警局那陣子,講的頭一句話就是:“我沒有你那樣兒子。”
獲悉結果後的曲誌阜十分沉靜,他的人生己爛到了極致,不差在增加一道汙斑。
下獄之前,曲誌阜把自己兩年以來賺的錢全交到他妹妹手中,道:“你照顧好自己。”
從曲誌阜緊隨著外邊的人混後就一直瞧不起他的曲櫻首次在他的麵前落淚,眼淚流得西裏嘩啦,帶著濃重的邊音道:“哥哥,我等你出來。”
那刻,曲誌阜倏然感到人生,又有了可以期望的東西。
“諸位列車己抵達雲涇站,請拿穩你的行囊和貴重物,從班車方向左邊車門下來,下來的時候請注意班車和月台之間的空隙。”
曲誌阜探手摸了一下她腦殼,道:“頭發亂套了。”
曲櫻猶疑看向他,拿出包中的小鏡子晃蕩起腦殼察看自己的發式。
“你那時,為何來尋我?”曲誌阜問道。
那個時候他們兄妹兩的關係僵到了極致,誰都看不上哪個,曲櫻感到他自暴自棄,曲誌阜瞧不起曲櫻去奉迎那個女人。
“還不是害怕你死於外邊沒有人給你殮屍。”曲櫻又回複起了她的張狂秉性,壯著膽在曲誌阜頭頂隨便揉一把,“你不會還惦記著吧,寬心,被你打斷腿的那個傻比連姑奶奶褻衣帶都沒有看見呐。”
曲誌阜板著臉:“你皮子癢啦?”
也是,N年,事早就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