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居的拳頭還握得緊緊的,一臉茫然地夾在兩人中間不知所措,連沒打到自己想打的人的鬱悶也沒來得及升起,一頭霧水道:“這又是怎麼了?”
是的,又。相似的情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啊,為什麼她總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啊?一個二個都似乎話裏有話,每一句話都意味深長,跟打謎語似的,他們說得不累她聽著都累了好不好?
唐安居轉了轉眼珠子,依然戒備地看著蕭蘭舟,嘀咕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你不安好心呢……”
聲音雖然低不可聞,但蕭蘭舟是習武之人,又身懷內力,聽力自然非比尋常,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也不氣惱,反而笑眯眯道:“小丫頭果然聰明伶俐,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沒錯,本公子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至於是什麼事嘛,你猜?”
唐安居麵無表情地拍開蕭蘭舟那張眨著眼睛可勁兒賣萌的臉,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道,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來:“滾。”
然而蕭蘭舟會是那種你叫他滾他就乖乖滾開的人嗎?簡直是不要太天真!
索性唐安居自帶的選擇性過濾係統也很強大,一路上無論蕭蘭舟怎麼唧唧喳喳磨破嘴皮子,隻要唐安居不願意理會,她都可以權當沒聽見。
唐府很大,這一點,在當初唐安居在自己的房間裏迷路時就已經有所體會,所謂見微知著,從自己閨房的豪華規模來看,唐府的土豪程度,可見一斑。
但唐安居總感覺哪裏有些怪異,以唐丞相從一介布衣青雲直上直至官拜丞相的心機和城府,他不可能不知道帝王家最忌憚的是什麼,如此肆無忌憚地行事,絲毫不符合他的風格。
更何況,還有原主這個神助攻女兒,性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行事肆無忌憚,先不說原主這種愛作死的性格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這麼多年以來,皇室竟不曾以原主為突破口對付唐丞相,這就讓唐安居百思不得其解了。
還有唐丞相對於原主的寵溺縱容,作為丞相,唐渝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是權傾朝野也不為過,沒有點真材實料是不可能的,他怎麼會不知道無底線縱容的後果是什麼,看他兩個兒子教得多好多正常,偏偏原主養成了驕縱任性的性子,怎麼想都覺得有貓膩。
莫非原主其實不是唐丞相親生的,而是他仇人的女兒,所以他要用這種方法來捧殺她?唐安居覺得不對勁,她自詡閱人無數,別人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心中有數,唐丞相看她的眼神裏,有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寵愛,有深沉悠遠的懷念,還有幾分隱忍的痛苦和愧疚。
寵愛唐安居可以理解,自家女兒嘛,不寵她寵誰?懷念也有跡可循,據說她爹對她娘一往情深,那懷念大約是因為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她娘的影子,可是痛苦和愧疚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痛苦?愧疚又從何而來?
唐安居想不明白,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今天唐丞相會告訴她一些事,而那些事,便是解開這些疑團的關鍵。
唐安居正想得入神,耳邊傳來一個欠揍的聲音:“哎呀呀,小丫頭,我真是服了你了,走個路而已啊,居然也能出神?……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