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清的顧慮自然無法跟唐安居明說,因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喂喂喂,我跟你說話,你想什麼呢?”唐安居有些不滿地戳了戳蘇正清的胸口。
蘇正清想事情太過入神,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自己麵前還有個人,一臉心不在焉神遊天外的模樣,難免有些不把人放在眼裏的嫌疑,不叫人誤會才是怪事呢!
蘇正清回過神來,看著唐安居滿臉不加掩飾的不高興,無奈地笑了笑,認錯態度良好:“抱歉,是我不好,剛才在想事情。”
蘇正清難得這麼好說話,且態度如此誠懇,唐安居也不是得禮不饒人的人,於是這一頁便輕輕鬆鬆地翻過去了。
不過嘛,我們的唐安居雖然通情達理,可耐不住她是個心眼比針尖還要小幾分的姑娘,於是乎――
唐安居鼓著腮幫子,烏黑靈動的眸子滴溜溜亂轉,不懷好意地盯著蘇正清看,一看就知道她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
蘇正清沒來由覺得渾身涼颼颼的,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麼不好的東西盯上了,那是一種有危機而無危險的感覺,也許充滿惡意,卻是一種充滿惡作劇意味的感覺,永不會真的有生命危險。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蘇正清第一時間便知曉了它源自何處,目光不解地看著眼前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的唐安居。
與此同時,心中也在暗暗感歎:這孩子表裏不一的本事,比之她娘還要更勝一籌,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莫過於此。
就在蘇正清憋著滿肚子的疑問,問唐安居為何要這樣看著他時,尾隨而來的唐樂天姍姍來遲。
唐安居正暗戳戳地琢磨著,要如何不動聲色地給蘇正清一個永生難忘的慘痛教訓,好叫他知道,在跟別人說話的時候走神,是一件多麼嚴重不可饒恕的罪過,然而,她腦海中剛剛冒出這樣的念頭,下一秒就被突如其來的唐樂天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得不暫時歇了心思。
唐樂天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張望,尋找著什麼,唐安居自然知道他在找什麼,攤了攤手,神情頗有些無奈:“二哥,你就別白費心機了,我來的時候杜大夫就已經不在,你看,這都是天意,天意啊。”
唐安居裝模作樣地感歎了一句,似乎真心實意地在惋惜、遺憾似的,但她眼中興高采烈的光芒卻是令人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
唐樂天看著唐安居虛偽做作的嘴臉,默了默,認真道:“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如果能夠蒙上你那雙藏不住真實情緒的眼睛,你的話的可信度定然會大大提高。”
唐安居便從善如流地抬手捂住了眼睛,麵不改色地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末了手指微微張開一條縫,透過縫隙,看著一臉無語的唐樂天,不恥下問道:“這樣夠不夠真誠?”
唐樂天還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他什麼都不能說,唯有無語凝噎,轉過頭去,不去看唐安居那雙充滿了求知欲的眼睛。
“不在就不在吧。”唐樂天似乎想通了,不再執著,漫不經心道。
唐安居當即喜形於色,瞬間忘了自己還在演戲,蒙著眼睛的雙手飛快地張開,眉開眼笑,神采飛揚道:“早這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