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幹物燥,人心也容易浮躁,來,喝口水,消消火。”唐樂天麵不改色地在八角亭中央的石桌旁坐了下來,姿態優雅地提起茶壺,將兩個倒扣著的茶杯細細清洗了一遍,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將兩個茶杯斟滿,澄澈透明地茶水在白得沒有一點瑕疵的茶杯內翻滾著,但竟未濺出來一滴,末了才端起一杯,送到唐安居麵前。
唐安居確實渴了,很渴很渴,一見到眼前滿杯的茶水,瞬時便忘記了,前一秒自己還在和眼前的人賭氣,心無芥蒂地接過,看也不看一眼,閉著眼咕嘟咕嘟兩口便一飲而盡。
“白開水?”喝完,唐安居詫異地望向一邊笑眯眯地看著她的唐樂天。
“茶水涼了,喝了會拉肚子的。”唐樂天如是道。
唐安居方才喝過的白開水,是涼的。
唐安居:“……”
感覺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唐安居無語凝噎。
半晌,唐安居看了看桌上那一杯唐樂天為自己倒的那一杯……白開水,頓了頓,眼神飄向茶壺,眨了眨眼,麵無表情地探身將茶壺拎過來,想了想,還是規規矩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如是反複許多次,直到茶壺裏空空如也,幹榨也榨不出一滴水來。
唐樂天不言不語地看著她,始終麵帶微笑,為自己倒的那一杯白開水從始至終也沒動過。
“呃……”唐安居摸了摸唇邊的水漬,一臉坦然地看著唐樂天,眨了眨眼,心情很好道:“看在我現在心情不錯的份上,想知道什麼就問吧,能告訴你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樂天淡笑著看她,卻並不言語,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打了個響指,聲音並不算響亮。
唐安居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
卻見,響指聲剛落,一陣風似的躥出來兩個身著藍布衣服的青年,不聲不響地單膝跪在唐安居麵前。
唐安居麵上還算淡定,很有寵辱不驚的風範――
如果沒有脫口而出那一句“臥槽!這是誰?!”就更加完美了。
唐安居其實就是條件反射地來了那麼一句,兩個青年卻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報上了名來。
“屬下明河。”
“屬下青玄。”
麵對這樣誠實厚道的人,唐安居難得被噎了一下,向一旁一臉事不關己模樣的唐樂天投去詢問的目光。
接收到唐安居疑惑的目光,唐樂天修長的手指輕輕無意識地扣了扣桌麵,單手支著下巴道:“這是前些日子跟著你的暗衛裏的其中兩人,以後便作為你的貼身侍衛。”
唐安居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她之前和唐樂天商量好的。
“暗處還有幾人?”唐安居道。
唐樂天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似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一字一句道:“這你無需知道,實在不習慣,可以當他們都不存在。”
唐安居從來不是會裝鴕鳥的人,怎麼可能當幾個活生生的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