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居一頭霧水,完全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終究還是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
但,也不知道唐樂天是不是故意的,唐安居剛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感覺自己身子一輕,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然到了半空中。
原來,唐樂天趁著唐安居不注意,單手攬住她的腰,一聲招呼也不打就施展輕功,眨眼間已經躍過了無數樓台和水麵,出了丞相府。
“抱緊嘍!”耳邊傳來唐樂天帶著笑意的清朗聲音,唐安居默默地閉上嘴,為防風吹,將腦袋整個埋在唐樂天寬闊的胸膛,不用任何人提醒也緊緊地摟住唐樂天,不敢有絲毫鬆懈。
前世,唐安居坐過四平八穩的飛機,坐過如履平地的火車,也坐過時速瘋狂的飛車,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不靠著任何交通工具,由人帶著就能飛起。原先在她想來,這應該是電視劇或者電影裏才會發生的事,但現在她居然親身經曆了一回,她感到陌生又新奇,緊張又刺激。
耳旁風聲呼嘯,爭先恐後地要往唐安居的耳朵鼻子嘴巴裏灌,但唐安居的嘴巴閉得緊緊的,於是,耳朵和鼻子就毫無意外地遭了殃。耳朵倒還好,隻是感覺兩耳中一片轟鳴,除此之外別無感覺。但鼻子可就慘了,作為唐安居目前唯一的呼吸渠道,它無疑是脆弱的,縱然唐安居能憋氣,也總不能不呼吸。
好在沒過多久,唐樂天就將她放了下來,重新感受到腳踏實地的感覺,唐安居第一反應就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心中想著,原來輕功的失傳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要學輕功的人,肺活量一定不能太差。
待唐安居終於緩過勁兒來,這才直起身子開始打量著自己現在所在的環境。
天色依舊灰蒙蒙一片陰沉,但比之剛才卻也已經亮堂了許多。
借著朦朧的天光,唐安居大致看清,她現在站立的地方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草並不高,連唐安居的腳背都沒沒過。但也有例外,比如綠草中夾雜著的零星花朵,鶴立雞群,驕傲地在晨光熹微中傲然挺立著,似乎要向全世界展示它們的驕傲。
舉目望去,唐安居這才發現,在她的正前方,草地的盡頭,坐落著一座大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莊子。
微眯著眼,唐安居看向那寫著山莊名字的高高的牌匾,憑著略有些渺茫的記憶,認出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是“安居人間”。
唐安居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具體的感覺卻無法言明,仿佛……眼前隔著一層薄薄的半透明的輕紗,微風輕輕拂過就能掀起一角――隻差那麼一個小小的契機,但令人吐血的是,明明萬事俱備了,獨獨東風遲遲不來,令人心急如焚,卻偏偏無可奈何。
唐安居不動聲色地看了唐樂天一眼,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卻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隻是不知道看了多久。
“這就是你說的,出來走走?”唐安居目光環視了一圈,道。
唐樂天雙手負於身後,淡定地轉頭看著山莊的方向,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語氣深沉道:“不出丞相府,怎能當得起‘出來’二字?”
唐安居嘴角微微抽了抽,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隻能無語望蒼天。
裝逼失敗的唐樂天毫不氣餒,反而有些興致勃勃的樣子,語氣說不出來的興奮:“走,妹妹,哥哥帶你進去玩。”
唐安居掀了掀眼皮,木然道:“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當賊抓起來。”
唐樂天興致不減,隨口道:“怎麼可能,本來就是妹妹你的地方,你沒見著上麵那塊牌匾上寫的都是你的名字?”
唐安居又望了一眼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沉默了一會,才道:“我以為那是山莊的名字。”
“那當然是山莊的名字,”唐樂天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又道:“是以妹妹你的名字命名的山莊啊。”
“嗯。”唐安居其實早就有這種感覺,現在感覺得到了證實,有些明悟的同時,心裏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反而愈發強烈了。
想了很久,唐安居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點頭緒,轉頭疑惑地問道:“可是,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有過這麼一座山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