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天。”空冥簡短回答。聲音擲地有聲。
“滿滿一座橋上都是人命關天的人。”先生指著門外的人對空冥說道。
空冥沒有做聲,還是坐在那。
“罷了罷了,就算是賣給你個人情吧,走吧帶我去。”先生搖了搖頭,無奈的說到,今天他要是不去,空冥怕是要跟他耗到他答應位置。
先生話剛說完,空冥便跳下窗,抓著他就往外麵跳。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臉上那叫一個五光十色,雙腳亂蹬:“哇啊啊啊,你想嚇死我啊,嚇死我誰幫你啊?!”
空冥一邊繼續跳過湖麵,一邊淡定的回答:“嚇不死。摔死倒是有可能。”
一句話那先生便不在有動作,乖乖的任由空冥拽著。
那先生是忍不住不說話的人,可偏偏和空冥這樣的悶葫蘆是深交,這不,一會子就忍不住了:“不用給我描述描述狀況嗎?”
“到了就知道了。”空冥回答。不是他不想說,隻是這暈的實在詭異,這傷也叵測的很,他不好下定論。
“……”先生也很無奈,最終什麼都沒說。
到了空冥他們住的地方,空冥推開們,不出所料,蘇亦眉還在睡,上去解了她的睡穴,這才迷迷瞪瞪的清醒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一張臉懸在眼前,還說著什麼:“小姐隻一看就是傷心過度,火攻心,還有休息不好有些憔悴。”
蘇亦眉嚇了一跳,尖叫著推開了眼前的人。先生一下子被推在地上。
“誒呦”,那先生叫著,好像真的很疼很疼似的,“精神不太好,受不了驚嚇。”又煞有介事的添了一句。
空冥無奈的走向前,把他的老友從地上扶起來,對蘇亦眉說:“這是我的老友,姓寧,我請來的大夫。”
“寧,大夫好。”蘇亦眉一聽說是大夫,連忙乖乖的打招呼。
那大夫隻是微微頷首,轉身問空冥:“這就是你說的人命關天?”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他。”空冥還沒有回答,蘇亦眉就接了大夫的話,指著顧維。然後把大夫推到顧維身旁。
大夫這才看見躺在床上的顧維。
走向前看了一看,伸手翻了翻顧維的眼皮,最後替他號了脈,號了很久很久,大夫的眉頭越來越皺,後來慢慢舒展開,最後狠狠的挑起來,看得出來,他很是驚訝,非常非常驚訝。之後便是沉默,久久的沉默,靜的有些令人害怕。
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又可能覺得這樣的病症實在是無法可醫治,所以陷入了這樣久久的沉默之中,感覺就好像是難以去判斷一樣,大夫思考了一會兒,又替顧維號了號脈,好像是始終覺得這件事情太過難以讓人相信,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空冥和蘇亦眉,空冥和蘇亦眉因為覺得不想打擾到大夫,所以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等著大夫說出顧維到底是怎麼了。
“······”空冥看著泣不成聲的蘇亦眉,想要安慰她,但是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說起,應該怎麼安慰蘇亦眉,很多時候正是如此,很多想要說的話,卻一個字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又看看在床上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顧維,空冥隱隱有一種預感,覺得大夫應該會說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夫終於收回了自己撫在顧維脈搏上診斷的手,眼睛裏麵光芒閃爍,陰晴不定,讓人看不清楚他眼睛裏麵的情緒——這樣一來,蘇亦眉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加速了無數倍,甚至有點呼吸不過來了。
蘇亦眉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盡量不讓自己失態。隻是藏在袖子裏麵的手好像不受自己控製一樣,緊緊攥起。緊到什麼程度?如果有人看見的話,會發現蘇亦眉的指尖完全是白色的,和顧維此時的臉色的是一樣的,根本沒有往日的色彩。
顧維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受的傷是不是很嚴重?是不是他受的傷嚴重到根本無法醫治?還是或者也有可能顧維現在的樣子其實隻是虛驚一場,他其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嚴重?
蘇亦眉皺了皺眉頭,一臉擔憂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顧維,藏在袖子裏麵的拳頭攥的越發的緊了。
顧維,蘇亦眉心疼得無以複加,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將這件事情解決了,不知如何去麵對,如果這一天,如果顧維真的會有一天這樣離開,該怎麼辦。
顧維,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樣啊。
你現在成為這個樣子,其實說白了,都是因為我啊,都是因為我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不夠細心,要是我可以早一點發現你受傷了,也許現在痊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也許你就可以早一點得到醫治,也許,你就不會死了,呸呸呸,我怎麼可以這樣想?你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死的,你舍不得這個世界的,你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都沒有做,你還有那麼多的地方都沒有去過,也有那麼多人不想你離開這個世界······比如說我······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不夠細心,空冥不夠細心也就算了,他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細心是正常的,可我是一個女的,就應該細心關注周圍的一切啊······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顧維受傷了這麼久,我居然都沒有發現,我居然覺得他一點事情都沒有,直到他暈倒才和空冥一起發現,我真的是太粗心了!!太沒有身為女人的細心了······
嗚嗚嗚,顧維算我求求你,真的,算我求求你了!顧維求求你,不要就這麼死了啊!!
蘇亦眉的眼前漸漸模糊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眼眶裏麵打轉。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躺在那裏的人是我而不是顧維啊!蘇亦眉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希望我可以代替你受那些罪和苦,甚至,代替你去黃泉路都可以啊······
可惜,我現在沒有辦法代替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