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擰的緊緊的眉頭,起身,走向蘇亦眉,把正在出神的看著顧維的她,一下子握住她的肩膀,蘇亦眉顯然被嚇得不清,十分驚恐的轉過頭看著空冥,空冥深呼吸,極力壓製住自己。
他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蘇亦眉為了顧維已經神智不清了,再這樣下去,她會病的。
“聽著。”空冥把蘇亦眉的肩膀掰過來,強迫她麵對自己,強勢的不容置否,“你給我仔仔細細聽好了!”
望著眼前的人,疲憊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又因為情緒激動顯得猩紅而可怕,眉頭皺著,低著頭對她低吼。空冥可是從來不會這樣的,他從來不會這麼對自己的。
伸手伏上他的額頭,擔心的問:“空,空冥,你沒事吧,你是不是也中毒了,你要是也中毒了,那我,我怎麼辦啊。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空冥厲聲打斷:“你不是想知道顧維為什麼受傷嗎?好,我來告訴你。”
“我……”蘇亦眉覺得被吼得有些委屈,但轉瞬聽到他要告訴自己顧維受傷的原因,便乖乖的在一旁沒有做聲。
空冥似乎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聲音軟了些:“顧維是誰阿,他那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讓自己受傷啊,還不是因為你啊,你這個傻瓜啊。”
蘇亦眉的大腦嗡的一聲變得空白,渾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險些喘不過氣來。
空冥說完話一個深呼吸隻會,覺得渾身通暢了不少,然後,他便開始等待,等著蘇亦眉緩過來,等著這個小傻瓜緩過來。
果然,過了好一陣,這個時間比空冥預想的時間還要久一點,蘇亦眉抬頭與空冥對視,空洞的雙眼是空冥的心尖一顫,蘇亦眉的聲音也變得空靈而毫無生氣:“你說什麼?你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不好笑……”說完卻自顧自的大笑起來,笑的嬌俏而瘋狂,甚至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那笑聲讓空冥原本舒展開來的眉頭又狠狠的皺了起來,他伸出雙手抓住蘇亦眉的肩膀,搖晃著,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一些急躁和擔心:“蘇亦眉,你冷靜點!你的理智呢?你給我冷靜點聽見沒有?!”就這麼不受控製的吼了出來。
蘇亦眉愣住了,笑聲戛然而止,空冥別過臉去不看她。
一會兒,沒有動靜,空冥重又轉過臉去,一看,已是淚流滿麵。
看到空冥轉過來臉,蘇亦眉小心翼翼的斂著哭腔,對他說:“空冥,你別生氣好嗎。你剛剛是說顧維他是因為我,才,才受了傷,對嗎?”
沒有避過蘇亦眉綴滿淚滴的眼睛,與她對視,低低應了句:“嗯。”
蘇亦眉一時間沒有了動作,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緊握的拳頭鬆了下來,卻僵在空中,沒有意識去動彈。
“無論怎樣,還是那句話,你要相信他,相信自己。”空冥原本打算握住蘇亦眉肩膀的手也僵在半空中,又收回,良久,嘴唇輕啟,說出了這些話。
也不知道蘇亦眉到底有沒有聽進去,空冥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一臉無奈的看著蘇亦眉,心疼或者是其他,都無法言說。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蘇亦眉的視線又小心翼翼的探上顧維的臉頰,她現在真的好愧疚好愧疚,甚至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即使他現在是處於昏迷狀態。
如果不是自己沒用,現在顧維也不用躺在這生死未卜。
越想越愧疚,甚至有些委屈:“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沒用,你就不用躺在這了對不對?”
“你個傻瓜,傻瓜,為什麼要救我,你救了我一個人躺在那好舒服的,留我一個人在這死去活來的,這好不公平好不公平。”手下意識伏上顧維的臉頰。一滴兩滴,擦去滴在顧維臉上的淚滴。
“你是為了救我對不對,所以現在聽我的話,你不準有事,你要是有是我這條命我也不要了,氣死你氣死你!”蘇亦眉的笑臉通紅,好像真的很生氣一般。
“我以後會很聽話,很努力,努力變強,變得不用你受傷來保護我,可不可以,我們一起進步,一起變強,一起啊……”蘇亦眉已經變得語無倫次了。
後來,後來就再也沒有說話,隻是趴在顧維身邊哭起來了,大哭起來,想著顧維聽到自己的哭聲能夠醒過來。
可是,可是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知道蘇亦眉的聲音變得沙啞,變得嘶啞,知道蘇亦眉的聲音變得幾乎聽不見了,知道蘇亦眉隻剩下淚水,知道蘇亦眉腫著雙眼睡著了。
他也沒有理她,一下下都沒有理她。
其實挺絕情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