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禾的眼淚都要快要流下來了,她還不容易遇見古溪,她不能就這樣錯過他。
司機看著這女孩好像很焦急的表情,善良的把車停在了路邊。
蘇安禾趕快從錢包了拿出一百塊:“不用找了,師傅。”
她跑著去剛才經過的路。
古溪,我終於找到你了,她在心裏想。
可是,到了那裏,確實什麼都沒有。沒有古溪。
蘇安禾不相信,隻是以為他在附近的某個地方,她明明就是看見了他。
蘇安禾隻是看了古溪一眼,她就記得古溪穿著一件黑色外套和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
她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公園,街道,飯店,便利店,可是沒有古溪的影子。
她不相信自己會看錯,她也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幻覺,她覺得那個就是古溪。
即使他們這麼久沒見麵,可是,蘇安禾還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她來。
蘇安禾還是不死心,她見人就問:“你看見過剛剛在這附近的一個男子嗎?!高高瘦瘦,大概有一米七五,穿著黑色外套,淺藍色牛仔褲,你看過嗎?!”
所有的人都在搖頭。
蘇安禾表現的那麼的瘋狂,以致有路人認為她精神有問題。
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可是她還沒有放棄。
蘇安禾心裏想,如果我是個瘋子,那該多好,我不會去想,不會去念,不會去煩惱,至少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難過了。
為什麼幸福就這樣與我擦肩而過呢?!
她最終還是放棄,像一個無處可歸的人一樣遊蕩在大街上,沒有終點,沒有目的,隻是空洞的望著周圍的一切。
蘇安禾沒有哭,因為現在她絕望到連哭的勇氣都沒有了。
蘇安禾回到自己的住處,全身酸痛,頭痛的厲害,她連鞋都沒有脫,就躺到了床上,虛脫的很快就入睡了。
睡到一半,蘇安禾覺得自己全身滾燙,口幹的厲害,她想喝水,她掙紮的爬了起了起來,走到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
實在是太困,太累,太泛,她連拿一杯水得力氣都不存在了,手一打滑,杯子就掉到了地上,發出很咣”的一聲,杯子就破裂了,在這安靜的晚上,這一聲是那麼的清晰,直直的撞擊著蘇安禾的心。
滾燙的一杯水,倒在了她的手上,腳上,身體上,火燒的痛,鑽心的痛。
家裏一點燙傷的藥都沒有準備,蘇安禾隻好把手和腳都泡在冰冷的水了,來減輕痛苦。
她最終還是開始哭了。
一開始,蘇安禾壓抑著自己,小聲的啜泣著,卻是哭得那麼的清晰,但是這種哭法並不能減少自己所承受的痛苦。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受了那麼多煎熬,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事情的結局都變成這樣。
與嚴格的分手,古溪的失蹤,全世界都離她而去,隻留下她一個人孤苦的在這裏,承受著所有的憂傷,所有的悲痛。
此時的蘇安禾再也做不到堅強了,她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喊。
她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麼。
她隻知道她喊到了嚴格,古溪,佳欣。
記憶裏是嚴格最多。
“嚴格,嚴格,嚴格,你到底在哪裏?!”
“嚴格,對不起了,對不起了。”
“嚴格,為什麼這種事情偏偏要發生在我身上。”
“嚴格,我想你了,我好想你,想你想到都快要死了,嚴格。”
“嚴格,我愛你。”
……
醉意,困意,倦意一起襲上她的心頭,她在浴缸邊慢慢的低下了頭,把自己的頭埋在了自己的雙手間。
可是她嘴裏還是在喃喃自語:“嚴格,嚴格,嚴格……”
第二天晚上,咪咪發現她的時候,蘇安禾已經燒得昏迷不醒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在醫院的病床上了,床的旁邊睡著一個人。
蘇安禾沒有完全醒過來,還是有點迷迷糊糊,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嚴格回來了。
但是,當蘇安禾完全看清楚旁邊的那個人的時候,她卻失望了,原來是咪咪。
蘇安禾的的眼淚又開始落了。
為什麼我們總是錯過?!有誰可以告訴我?!究竟我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的懲罰我。
咪咪醒來,帶著一臉的怒氣。
“蘇安禾,昨天叫你不要死撐著,你又要喝那麼多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昏死了在浴缸邊,如果一直都沒有人發現的,你會出什麼事,你想過嗎?!你怎麼就什麼都不知道呢?!”
蘇安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來自朋友帶著怒氣的關心,自己每次都讓人擔心。
她淡淡的笑了:“咪咪,我沒事。”
“還沒事,還說沒事,你知不知道,醫生說再晚一點,你就會被燒傻,你自己發高燒,都差不多四十度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你看你自己手上和腳上的被燙的傷,全部都是泡泡,看到我都覺得痛,你怎麼就像傻瓜一樣,都不喊痛,什麼都不說呢?!”
“咪咪,對不起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了,蘇安禾,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這樣的作踐自己。”
蘇安禾看著咪咪,不說話了,她心裏是很溫暖的,至少在這裏,在這陌生的地方,還有這麼一個朋友這麼關心自己。
咪咪很無奈。
“安禾,你心裏有事,你可以說出來,自打認識你的那天起,我一直覺得你心事重重,你可以跟我說,何必把自己埋藏的那麼深,讓自己一個人承受所以呢?!”
何必把自己埋藏的那麼深,讓一個人承受所有呢?!蘇安禾在心裏想著這句話。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這件事誰也幫不了我,包括嚴格。
“咪咪,真的沒什麼事,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咪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蘇安禾怕咪咪繼續問下去,她會承受不了,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說了出來,她昨天晚上已經哭過了,再也不想把所有的畫麵都回憶起來了。
“掛完這點滴,看一下情況怎樣先。”
蘇安禾不想呆在醫院了,以前受傷住院的時候,嚴格還在她的身邊,古溪還沒有出事,可是現在呢?!
在醫院裏,她就回想起嚴格的照顧她的百般細心,想起古溪的患病,她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煎熬了。
咪咪把一份粥,牛奶和一袋水果放在桌子上:“早餐我放在這裏了,我要去上班了,馬總那邊我幫你說明情況和請假,自己照顧好自己,你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謝謝你了,咪咪。”
蘇安禾一個人在醫院,有那麼一點無聊。
護士拿著燙傷的藥進來給她換藥,蘇安禾才發現自己燙傷的很嚴重的,盡管護士很小心翼翼,可是她還是覺得痛。
三天以後,感冒發燒已經全好了,就是燙傷的地方,還沒有痊愈,醫生說藥可以回家自己換,自己護理好,過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她本來就瘦,這段時間工作上的壓力,心情的不好,沒胃口吃東西,加上生病,讓她更加的瘦了,纖細到可以。
用咪咪的說的話來形容就是:蘇安禾你風一吹就倒,可是更顯得楚楚可憐,讓人家有保護的欲望。
重新回去上班,蘇安禾覺得這一病好像把自己與同事們的關係都拉近了。
馬總一見到就問道:“蘇安禾的身體都康複了嗎?!這麼快就來上班了,如果還沒有康複的話我還可以多給你兩天假的。”
公司的同事也前來問候。
那幾個男同事還開玩笑的調侃道:“看來你這位“女英雄”也會病呀!”
蘇安禾一開始還是一頭霧水,後來才想起原來他們指的是那天她喝酒的事,總覺得不好意思。
就悲慘的是,馬總覺得蘇安禾酒量不錯,辦事嚴謹細心,是個當秘書的好材料,想把她調到秘書部來。
蘇安禾一聽到連忙的推辭:“馬總過獎了,我喜歡安靜的工作,安靜的環境,我就很喜歡編輯這份工作,也做習慣了,所以馬總,你就別為難我了。”
其實蘇安禾最怕的是馬總帶她去參加什麼酒席之類的,如果真的要自己喝酒的話,那樣她怕自己死得更快。
馬總好像錯失了人才似的很惋惜的說道:“既然你不喜歡,我也不好勉強,不過真的浪費了一個好秘書了。”
上海的冬天總是特別的寒冷,蘇安禾很喜歡,越冷越好,傷感的天氣,看著大街上的人們穿著厚厚的衣服,圍著條大圍巾,帶著不一樣的帽子,不停的呼出白色的氣體,大街兩旁的大數的葉子掉的所剩無幾,天空蕭瑟到可以,這才有冬天的味道,不是嗎?!有時,街邊的商鋪放著經典的老歌,這讓人覺滄桑,悲涼。
慢慢地習慣了,蘇安禾甚至開始喜歡上這裏了。
喜歡那古老的街道,很多時候她也會做個隨遇而安的女子,在自己的小屋燉一小鍋青菜蘿卜湯,香味飄滿了,看著筆記本上的電影,聽著手機的老歌,然後自己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她喜歡左手拿著一杯清茶,右手拿著一本書,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眼對著城市毫無眷念飛走的鳥兒。
她就是如此容易滿足。
可是,古溪,古溪還是沒有下落。
元旦的時候,胡佳欣打來電話說要來上海找她。
蘇安禾心裏想著她這麼怕冷,於是叮囑著:“佳欣,上海的冬天很冷的,你要多穿一點衣服。”
胡佳欣在那邊興奮:“我會的,安禾,我去了上海,你要帶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你要盡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