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死盯著我看?”方少陽忽然扭過頭來,臉上還是從前那副優越的姿態。“我沒有”,蘇伊洲遞上剛買的水,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你的眼睛怎麼了?”方少陽接過水的同時一把拽過蘇伊洲,湊近了仔細瞧。“沒什麼。”索然無味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方少陽滿意,他撫著自己的下巴:“我說我的下巴怎麼這麼疼,原來是被你碰的啊?”
蘇伊洲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他的下巴碰斷了自己的眼鏡腿,眼睛也腫了,這個無恥的人竟然倒打一耙。“算了,我和你沒話說,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回家了。”看見蘇伊洲要走,方少陽急道:“你還真行,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女人,我還沒吃飯呢,你想餓死我啊?”
蘇伊洲一副認命的樣,木然地看著天花板:“你想吃什麼?”與此同時,蘇伊洲感覺臉上異樣,一扭頭,卻發現方少陽的臉近在咫尺,帶著濕熱的呼吸貼了過來。蘇伊洲的臉刷的紅了,急道:“你有病啊?”沒等話說完,兩片溫熱的唇猛然覆在自己的嘴唇上,隨之一條舌頭送了過來。蘇伊洲大驚之下死命咬緊牙,一麵努力掙脫被他的胳膊緊緊鉗住的腰。
什麼情況?他瘋了!蘇伊洲睜大眼睛瞪著眼前這個忽然變得陌生的男孩,但她發現方少陽的眼睛絲毫沒有躲避,那雙眼睛死死盯住自己,曾經熟悉的儒雅淡然無存,那眼神裏充斥著熱切,期盼,喜悅,迷亂……蘇伊洲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心髒簡直要從胸腔裏蹦出來,那種感覺從來沒有過。
“少陽——”隨著一聲陌生女人的呼喚,方少陽一把將蘇伊洲重重地推開,蘇伊洲本來就在用力掙脫,根本沒堤防方少陽會推自己,一個趔趄撞在床邊的櫃子上,右胳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就在蘇伊洲惡狠狠地瞪視方少陽的同時,一個中年女人走進病房,後麵還跟著莫筱雨。
“少陽,你怎麼樣了?和同學踢球也沒個輕重!”蘇伊洲一麵奇怪,一麵細細打量這個女人,她很好看,保養得很好,不管是五官、身材,還是打扮,都顯示出她良好的家庭環境,她一說話,眼角微微上翹,眉眼帶笑,看來方少陽是遺傳了他媽媽的容貌。
“媽,你不是說加班嗎?怎麼來醫院了?”方少陽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底氣不足地反問道。“本來有個采訪任務的,可是那人沒來,說是推遲兩天,記者們白候了半天,這不都回家了。”韓靜雅挑挑眉毛,打量了一下站在一邊的蘇伊洲,嘴角上翹,露出了和方少陽一模一樣的笑容,“怎麼,你同學來了?”她明明同兒子說話,眼睛卻還是盯著蘇伊洲。
“媽,這是我同桌蘇伊洲,老師讓她來跟我說作業的,蘇伊洲,這是我媽。”“是嗎?”韓靜雅還是笑眯眯的,看不出表情有什麼變化。蘇伊洲被她那雙眼睛盯得實在難受,隻好微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韓阿姨,你好。”韓靜雅笑道:“你好,原來你就是蘇伊洲,我們家少陽幾乎每天都要提到你的名字,現在終於見到真人了。”
蘇伊洲滿臉狐疑地看了方少陽一眼,不知道他媽媽說這句話什麼意思,方少陽則根本不搭理她,一直沒做聲的慕筱雨忽然開口:“少陽,我聽你們班同學說……”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少陽打斷了:“蘇伊洲,你還站著幹嘛,作業我都知道了,你快走吧,多花點時間看看數學,別看小說了,省得數學老師整天說我沒教給你。”蘇伊洲和慕筱雨同時看向了方少陽,隻不過一個充滿厭惡,一個似有深意。“那行,我先走了,韓阿姨,再見。”蘇伊洲巴不得快點回家,在韓靜雅衝她點頭後,朝慕筱雨微微點一點頭,幾乎是邁著輕快的步子逃出病房。
慕筱雨剛才要說的話無非是要告訴韓靜雅誰才是踢傷他兒子的罪魁禍首,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少陽生生截斷。看樣子,方少陽的媽媽根本不知道她和方少陽之間的這檔子事,不知道方少陽是怎麼跟他媽說的。
也不怪慕筱雨對自己態度冷淡,慕筱雨和方少陽住一個家屬院,自小就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慕筱雨喜歡方少陽人盡皆知,他們倆一個明眸皓齒顧盼生姿,一個飛揚跳脫自信陽光,這倆人就是大家眼裏的一對璧人,對於方少陽的這些風花雪月的軼事,蘇伊洲才沒興趣像班裏那些花癡一樣時刻關注,隻不過光整天聽和慕筱雨同班的好朋友姚思遠說就已經耳熟能詳了。想到蘇少陽剛才變態的一幕,蘇伊洲撫著自己被床頭櫃撞得火辣辣的胳膊,隻得出一個結論:方少陽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