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箏連連安撫她道:“沒事,別怕,有我和芳華在呢!”說著她起身趴在窗前向窗外的山坡上望去,在幽幽皎潔的月光下,山坡上青草和土石一色,青黑一片,隱隱浮動,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那草色下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移動。
難怪這窗子不扣窗紙,隻怕也是雲中城的人特意所為,早就猜到今夜不可能安睡,因此心中並沒有太多驚訝,隻眸光灼灼的望著那怕浮動的草色如潮水一般往這邊湧了過來。
“啊——”很快,他們聽到離他們這處木屋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尖叫,緊接著窗下草色一陣簌簌晃動,眼前黑影一閃,頓時有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窗戶飛來。
芳華眼疾手快,手中白光一閃,頓時長綾飛出,頓時將那東西卷住,再用力一甩,狠狠砸在木屋的地板上。
“吱吱——”一陣怪異刺耳的尖叫,那東西在地板上掙紮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還不等慕雲箏等人看清,窗外的草色下連連晃動,隨即一隻接一隻的東西跳了上來,饒是芳華長綾用的爐火純青,也架不住那東西實在太多,很快邊有幾隻趁著芳華不備,從間隙鑽了進來,直奔慕雲夭而去。
“啊——”慕雲夭立刻發出一聲尖叫,大聲喊道:“耗子!好大的耗子呀!”
慕雲箏聽見她的驚叫,立刻將手中軟鞭狠狠甩來,“啪”一聲銳利聲響,那正凶猛跳向慕雲夭身上的黝黑碩大的耗子,猛然便被狠狠摜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吱吱”聲,身子一挺,死了。
慕雲箏一邊軟鞭狂甩,阻住一隻有一隻的黑耗子,一邊在混亂中借著月光去看那東西的真麵目,麵色情不自禁的一沉。
這東西哪裏是尋常的耗子啊!身體足有普通家鼠的三倍之大,黑黝黝的毛皮在月光下油亮亮的閃著光,乍一看還以為是隻半大的豺狗。
“夭兒,別怕!”慕雲箏驚呼一聲,慌忙將腰裏一個白色的瓷瓶拋給她,沉聲道:“把瓶子裏的藥粉灑在身上!”
慕雲夭慌忙伸手接過那瓶子,也不問那是什麼,拔開瓶塞,將瓶中的藥粉一股腦灑在自己身上,連頭發也不放過,那些已經鑽進來的黑耗子,似乎很是畏懼慕雲箏的藥粉,頓時不敢再靠近雲夭,隻聚在一丈之外虎視眈眈,吱吱怪叫。
慕雲箏見她的藥粉有效,慌忙又拿出一瓶,灑在自己和放回的身上,頓時那些黑耗子便似有些忌憚一般,繞開兩人,往屋子內跳來。
三人連忙縮在一起,戒備的望著屋子裏越來越多的黑耗子,心中卻暗暗生出一抹寒意,這雲中城的做法實在令人發指。
今日上山的許多人,都是普通的百姓,即便身強體壯也絕不是這些碩大的黑耗子的對手,隻怕今夜這烏山又要添許多冤魂。
“王妃怎麼辦?”芳華也不由語氣驚駭的問道,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黑耗子,饒是她這人前威風凜凜的千機軍統領,也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慕雲箏打量著眼前這些黝黑的大耗子,發現它們除了體型格外碩大之外,似乎雙目都是赤紅色的,吱吱怪叫的時候,露出駭人的尖牙,狀態更似乎接近抓狂,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這些耗子似乎服用了什麼亢奮的藥物!
此時附近的木屋裏都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顯然許多普通人此刻正在遭受這黑耗子的撕咬。她心頭一沉,暗道不好,若是這般下去,必定有更多的人無辜喪命,不由道:“不行,我們得去把藥給所有人分發一下。”
慕雲箏將懷裏所有的藥瓶掏出來,大約有十幾瓶,加上包袱裏的總共也不過二十幾瓶,還是不夠給所有人使用,不由麵色更加難看。
慕雲夭也皺著小臉,無奈道:“雲箏姐姐,這、這也不夠啊!”
慕雲箏神色一凜,沉聲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可著普通百姓來,能救多少算多少吧!”
芳華麵色一沉,鄭重的點頭,接過慕雲箏手裏的藥,道:“王妃,你們在此多加小心,我去去就回。”說這身形一躍,便已經跳出了窗子。
慕雲夭等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小臉慘白,下意識的擔憂道:“雲箏姐姐,不知道龍千澈和白大哥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慕雲箏眉頭微蹙,想來情形也好不哪去,他們雖然沒有她的藥防身,有精通醫術的白子陌在,想來應該也不算太危險,況且他們功夫都很好,這些碩大的黑耗子頂多給他們帶來麻煩,應該還不至於受傷。
夜色漆黑,月光慘白,似乎一切都還如之前,但是滿山回蕩的詭異怪叫和眾人的慘呼,打破了這山夜的靜謐,寧靜的烏山似乎立刻變成了人間煉獄。
然後在這一片慘叫之外,更高的山腰木屋中,幾個雲中城的子弟正在幸災樂禍的笑,其中邊有淩空和淩銳。
“大師兄,這些實驗體可是好久都不開葷了,這一次,必定能飽食一頓了!”
“哼!”淩空冷笑一聲,幽幽道:“這雲中城可不是誰想來便能來的,城主讓我負責審核這些人的資格,我總不能太鬆懈,否則豈不是拉低了咱們雲中城的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