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內景，大都，禦吏忠臣馬劄兒台府邸、夜、脫脫、馬劄兒台。
父子二人在密室中低語。
馬劄兒台：我兒，看你近些日子心事重重，情緒低落，時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嗎？
脫脫：父親，你知道嗎？宗王徹徹禿被我的伯父矯詔處死了，他竟敢假冒皇上的詔令，擅自處死一個對朝廷有大功的宗室親王，簡直是無法無天，為此，皇上很生氣。
馬劄兒台：（吃驚地樣子）是嗎？我這位長兄心胸狹窄且過分膽大妄為。前些日子，你伯父想讓徹徹禿禿的女兒嫁給他的兒子，徹徹禿不答應，就為這件事，他有些老羞成怒，便欲害徹徹禿，屢屢在皇上麵前說徹徹禿的壞話，還上書說徹徹禿是蒙哥大汗的後代，以朝廷正統傳人而自傲，有不臣之心。故勸皇上下詔殺掉徹徹禿，可是皇上反駁他道，徹徹禿有平定倒剌沙的反叛擁立武皇之功，而且是個忠心不二的人。沒有皇上的詔令，他怎麼敢殺皇室的親王？
脫脫：不僅如此，伯父還把另兩位宗王，宣讓王帖木兒不花、威順王寬徹普化，貶謫出了京城，皇上為這幾件事耿耿於懷，心裏很不高興。父親，伯父驕縱太甚，我很為我一家的前途擔憂，萬一天子震怒，則我悶一族人都可能受到牽連被殺光。我看不如趁災禍沒有降臨把我的叔父趕下台。
馬劄兒台：我兒，你說得沒錯，可是事情重大，你伯父現在又權傾一時，你要謹慎，不可貿然惹你的伯父生氣。
脫脫：父親，我的伯父已經在生我的氣了，前一個時期，河南行省一個叫範猛的小官因為長期的不到提拔，就對他的上司懷恨在心，竟然偽造聖假傳聖旨矯殺行省長官，命原河南廉訪使段輔居省中權事，自命為河南都元帥。五天後事泄被殺。這件事因牽連廉訪使段輔，伯父大怒，命禦史台臣上章言漢人不可為廉訪使。我身為禦史大夫，自然不能聽伯父擺布，我與恩師商議，恩師說：漢人任廉訪使是世祖定的法度，決不可因範孟的偶然不軌而廢，老師讓我在皇上麵前進言，以世祖的法度來批駁伯父。我麵見皇上提及此事，故禦史台臣上章被皇上駁回。伯父知知道了這是我的主意，大怒，他對皇上說，脫脫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他一心袒護漢人，我一定要懲治他。
馬劄兒台：所以你要更加謹慎，千萬不要再招惹你伯父生氣，他畢竟對你有撫養栽培的恩典。
脫脫：我知道，可是自古道忠孝不能兩全，我身為人臣，不能因私費公。
馬劄兒台：這種大事，需要思量周全，你的老師是個諸葛孔明，你還是多聽一些他的意見吧。
脫脫：知道了。
6
內景，大都，夜、吳真方住所。吳真方、脫脫。
脫脫：老師，我有為難不決之事求教於老師。
吳真方：什麼事？說罷。
脫脫：我的伯父專權擅國，飛揚跋扈，擅殺大臣宗王，皇上近日和我談起伯父的件件飛揚撥扈的所作所為，心頭鬱結，泣不成聲。我是在為皇上難過，業績想替他分憂，可是，伯顏是我的伯父，我又從小寄養在他家，他有恩於我，對我的恩典如同父母，一邊皇上，一邊是我父，這件事我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故而求教於老師。
吳直方：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大義滅親。況大夫知有朝廷耳，家固不宜恤。
脫脫曰：“事不成奈何？”
直方曰：“事不成天也，一死複何惜。即死亦不失為忠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