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利奧,這是大陸東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街道上回蕩著小販吆喝叫賣的聲音、行人討價還價的聲音、非常熱鬧。
在這一個街道的角落轉角處,這是一個“光明教堂”,裏麵供奉著光明女神,有點像是另一個世界的神廟,像是這種教堂,基本上每一個城市都有。
教堂的門口,一個男子正靠在門邊的屋簷下,低垂著眼皮,一雙無神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這一個熱鬧的街道。
哦,那個穿著花裙子的大嬸又為了一個銅幣和那個賣菜大爺吵得麵紅耳赤……
哦,那個有錢家的大小姐又跑出來玩了,辛苦那位撐著一把滿是蕾絲的遮陽傘追在後麵的侍衛大叔了……
哦,那個小個子扒手好像又得手了,褲兜鼓鼓的,不知道又是哪個倒黴蛋……
男子雙眼無神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一個熱鬧的街道,與這一個熱鬧的街道格格不入,像是一個死人一樣。
男子看起來年齡應該不大,隻是那滿臉的胡渣以及太久沒有清理髒兮兮的衣服頭發讓他看起來老了許多而已。
過往的路人仿佛看不見他一樣,徑自從他的身旁走過。
這也是正常現象,在這一個世界,像是男子這種手腳完整,又是青狀年時期的人,如果輪流到街頭乞討,那不但討不到任何的同情,還要受到所有人的唾棄。
正值壯年、手腳完整的男人,即使無法成為武者、但再不濟打雜種田養活自己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即使是自詡“神愛世人”的神職人員——教堂裏的那位牧師也隻是在幾天之前,象征式地問了一句需要什麼幫助,隻是那位表麵上慈祥的年邁牧師眼中的那一絲不屑,沒能躲過男子那一雙無神的眼睛。
那一天男子沒有理會那一位“仁慈”的牧師之後,那位牧師也沒有再理會他。而另外那些學徒們更是不遠搭理這一個自暴自棄、有手有腳卻不願勞動的家夥。
男子在這裏靠在牆上半躺的姿勢到底坐了多久,那一雙冷漠的眼神到底觀察了這個街道多久,一天?兩天?三天?甚至更久?
街上的人忘記了,似乎幾天之前就看到這個家夥一直坐在那裏。
就連男子自己,似乎都忘記了,此時的他似乎因為饑餓、幾天沒有進食,身體乏力得很,渾身懶洋洋得不願意動。
要死了嗎?
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這樣的生命……這樣的奇跡給我這種人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滴水滴落到男子那雙無神的眼睛,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本能般地眨了眨那一隻眼睛,這似乎是今天以來他的第一個動作……
水?下雨了?
那一雙無神的眼睛愣愣地看向天空,不知何時,烏雲已經密布。
街道上的人也察覺到了大雨即將來臨,小攤主們麻利地手勢著、沒有帶雨傘的行人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唯獨……這位男子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維持著靠在牆上坐著,微微抬頭一雙無神眼睛看著天空的動作。
雨點……似乎更加密集了一點……滴落在男子一雙呆呆睜著的眼睛上的雨水越來越多……
很快就會下大了……男子一雙無神的眼睛愣愣地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