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我照例去那個公園,可是看到李想就站在我每天數花的那個長椅旁邊,他看到我向我走過來,眼神中還帶著氣憤顯得有些凶狠,我下意識的往後退,退到了那片長滿紫花的荒地裏,踩彎了幾株花徑,腳下軟軟的感覺讓我停住了腳,向李想瞪回去。眼神中滿是不怕死的囂張。
李想嘴角微啟,說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何月的事都是因為你多管閑事,對不對?”
我當即愣住,眼神中隻剩下空洞。
這麼多天沒人提起過何月的一星半點,可是今天的第一次提起就是直奔根源,像刀一樣直接插進我最還怕的地方。
李想繼續說:“沒有你何月怎麼會被送到智障學校”
隨著說話,李想一拳打在我小腹上,我吃痛貓下腰,卻依然一聲不吭。
“如果不是你,何月怎麼會被群毆”
李想一句一句的指責我藏在內心的罪惡,每說一句就打我一拳。
我聽著隻希望他下手更重些,讓我痛到可以不去內疚,不去思考
李想聲音清冷的說:“你十惡不赦”
又是一拳打在我小腹上,我站不住,向後一倒跌坐在了地上,尾椎處的疼痛直接逼得我掉眼淚。
李想皺著眉看著我說:“痛麼?夠了麼?”
看我不出聲,李想又用清冷的聲音說:“對,還有,如果不是你何月和劉洋還是好朋友”
我聽到劉洋身子一抖,如果不是更怪自己,天知道我有多恨劉洋。
李想看我終於有了反應,眼中光一閃而過,說道:“劉洋”
然後笑道:“我也是個厲害啊,如果不是我看上劉洋,如果她不是我女朋友,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肯給她出氣”
我大吼道:“你混蛋”
這麼多天快要窒息的憋悶,終於像有了一絲的出氣口,我從地上一躍而起向李想撲過來,李想完全沒有防備,直接被我撲倒在地上。
我握著拳頭用盡全力的往李想身上打,李想不出聲也不反抗。反倒像是鬆了口氣,由著我施暴。
在我拳頭打到麻木的時候,他用力把我往下一拉,我貼在他身上,他一隻手從背後圈住我,另一隻手把我的頭按在他的頸窩,臉貼著我的發頂。
我雖然沒了力氣,卻還是不依不饒的用拳頭打他腰間最柔軟的地方。
李想聲音很暖的,在我耳邊輕輕的說:“即使沒有我沒有你,何月還是會是這個結果,我們沒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我們沒辦法選擇父母愛不愛我們”
李想加緊了手上的力道,聲音還是很柔和,細聽卻夾雜了一絲淒楚:“我們真的渺小,渺小到很痛苦,可是早上起來不是又看到太陽了麼,早上起來不是又張開眼睛了麼,不去麵對還能怎麼樣,還是得堅強一點,堅強一點,要不多丟人啊”
那絲淒楚轉瞬即逝,李想像是在我耳邊說悄悄話一樣:
“何月能在一天之內轉到那個學校,證明她繼母是早有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