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的的確確是你娶了她啊!”想到秦向晚,女蘿忍不住喊了出來。從來不認為這世間有哪個女子配得上少爺,但如果是那個女子的話,她願意接受。
楚越漓臉上的表情很冷淡,既沒有不屑,也沒有嫌惡,隻是用與表情同樣淡漠的語氣在說著:“我的心裏,哪裏還能裝得下那些情情愛愛?阿蘿,我顧丞書隻有家人,沒有愛人,娶秦向晚,也隻是逢場作戲而已,畢竟,她對我來說,用處很大。”
逢場作戲?用處很大?
秦向晚簡直難以相信,這些話是從楚越漓口中說出的。
不,他不是楚越漓,他是那個她從未見過,無比陌生的顧丞書!
都說皇家之人薄情寡性,但他根本就不是皇家之人。
到底是自己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
那樣絕情冷意的話,他竟然也能說得出口?或許,真相遠比這些冷酷的話語還要殘忍,那些柔情蜜意,那些山盟海誓,此時此刻,全部化為鋒利的刀刃,一下下戳刺著她的心髒,她甚至覺得快要不能呼吸。
本不想哭的,但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滑出了眼眶。
她覺得自己真沒有出息,不就是被男人甩了嗎?至於這樣嗎?可心口無以複加的痛,卻讓她怎麼也止不住哭泣的衝動。
夜如幕,月如鉤,天上星辰寂寥。
她背靠著假山,渾身的血液似被凝固,泛著冰冷的寒意。
她想,自己可真是傻,怎麼這麼輕易就相信了他,但現在,心已經死了,再無任何感覺,對於一個已經死去的東西,曾經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不會再哭了,這是她最後一次為他心痛,最後一次為他傷心,今夜過後,她的生命當中,再也沒有一個叫做楚越漓的人。
“少爺,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麵對這樣的楚越漓,不但秦向晚無法接受,連女蘿亦是難以置信。她心目中的少爺,溫柔、善良、正直、果敢,從小到大,少爺就是她心目中的神祗,就算這天下的男子個個薄情寡義,她的少爺,也絕對是義薄雲天的錚錚鐵漢!可是,她此刻眼前看到的,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不同。
他,真的是少爺嗎?
“阿蘿,人是會變的,若我還是從前那個顧丞書,我又哪裏能活到今日呢?”他說是實話,這數十年來,他看了太多的世態炎涼,悲歡離合。皇宮裏的陰謀,就似從地底開出的腐敗之花,黑色的汁液染遍了整個皇宮,你要活,就必須同流合汙,就必須有所改變!什麼蓮出淤泥而不染,有誰真正見識過,在那純潔無暇的表麵下,是怎樣的肮髒不堪。
也許從前的形象,在女蘿心目中太過於根深蒂固,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將眼前之人與從前的少爺合二為一:“不,不!你不是少爺!你不是!”
“女蘿!”他上前一步,用力握住女蘿想要推開她的雙手,一雙眸子,精光四射:“不要再做夢了!一切已經改變了,我雖然是顧丞書,但我也是楚越漓!你為了複仇,不也甘冒風險,甚至不惜手染鮮血嗎?在宮裏的這些年,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隻有當你足夠強大時,也能擁有主宰自己命運的權利!我要為爹爹報仇,為顧家平凡,就不能婦人之仁,從前的顧丞書,早就隨著顧家的滅亡而死去了,你若還是顧家的人,就聽我的話,隨我一起出宮去,其他事情,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