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這是一個冬天,十二月,戰爭已經結束了4年了。

寒風正喜歡透過淺淺的皮膚,刺著裏麵的脆骨。太陽也完全沒有熱度,高懸在上空,或許隻是想給人們一絲心裏上的安慰。

這一天,天朗氣清,陽光鋪灑在地上,每一處都感覺是溫暖的,唯獨人的心會感到淒涼。

蘇明溪下了車,站在道路邊,向一旁的山上望去。陽光正豔,山腰一閃一閃的反射光向他射來。他沿著一條石階小道向山腰走去。兩旁密竹影動,光影斑駁。幾隻小鳥在林中嬉戲,不時放聲歌唱。

在這樣寒冬裏,陽光其實是可以溫暖人心的。

他提著一個袋子,走在石頭階梯上,心情沉重不已。鳥兒仍在林中唱歌,陽光還在林中穿梭,他的步子也漸漸的,似心情般沉重了。

他走上了最後一個階梯。

寒風悄然撲來,打在他的臉上,吹散了他的頭發。麵前的一排排墓碑像戰士一樣肅穆。寒風凜冽,飄散著墓碑上的紙錢。

生與死,兩個世界的牽掛。裏麵的人,外麵的人本應該一起噓寒問暖,熱情相擁的。可是萬惡的戰爭,讓他們之間隔著一寸墓地,也隔著一片世界。

蘇明溪向通道的盡頭走去,兩旁的墓碑部分記述著死者的生平。有些是風燭殘年的老者,有些是生命之路的病者,還有些是戰死沙場的勇者。

他要找的墓,在通道的盡頭。

他走了過來,黑色的墓碑刻著白色的字—亡妻蘇諾芸之墓。墓十分蒼白,寒風時刻侵蝕著它。

他坐在墓前,呆呆看著蘇諾芸的墓碑。回憶不約而至。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午後,風雨如敵人密集的子彈一樣襲擊著他們連的背後。而前麵槍林彈雨,泥水飛揚,他們與敵人正在激戰,稍有不慎就會一命嗚呼。

蘇明溪已經在戰場上搏命了六年了,他早已成為了十連的最高指揮官。

風雨未停,戰聲卻靜。敵人沒有展開攻擊了,

但他們仍需要死守這要塞。天空烏雲密布,風雨仍烈,他們的戰士隱藏在淋泥的戰壕裏,隨時準備戰鬥,諾芸正在為那些受傷的戰士治療。

他們的戰略是盡管拖延戰鬥,等其它連突襲敵人的基地。必須牽引敵人火力點,且不能失掉要塞,任務十分艱巨。

風停了,雨停了,太陽探出了頭。他們的心反而更緊張了。

忽然戰鬥打響了,敵人的火力無比的激烈。想要搏命拿下要塞。看來敵人基地被占領了。

蘇明溪把諾芸拉了過來,低聲道:“諾芸,敵人已經開始搏命了,你和幾個戰士,往後逃出去。”

蘇諾芸看著明溪道:“你是了解我的,你走我走。否則,我死也不走!”

蘇明溪知道她不會走,但敵人如瘋狗般衝來,他們必然死戰。他不忍心,不願她受到傷害。

“你們幾個,帶她從後麵出去,越遠越好。”蘇明溪嚴厲的說道。

“是!”

“我不走!”諾芸決絕的說道。

蘇明溪一把掏出手槍,指著她的額頭,喝道:“軍命敢違!快走!”

蘇諾芸看著他的眼睛,多麼堅定啊。她突然上前抱住他,眼淚急流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走。”

蘇明溪心裏一震,也抱著她。他們之間不需要太多解釋。他在她耳畔低聲道:“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們一起戰鬥吧,管它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