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那裏,看見張政坐在那裏,低著頭,呆呆的一動不動。我問醫生他怎麼樣,醫生說沒事了,如果不繼續喝酒,就什麼事都沒有,如果繼續喝,就沒有辦法,看他自己的了。
我對張政說,“喂,你怎麼樣?”
張政看見我,有點淒慘地笑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他說,“海明,給你添麻煩了。”
我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很清醒,就拍了他一下說,“走吧,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我和張政一起出來上了車,在街上找個家飯店,進去找了座位坐下來,我點了幾樣菜,但沒有要酒,因為我知道張政現在不應該喝酒,畢竟他才剛剛戒了酒出來。我和他一邊吃著一邊說話。
他淒然地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說,“海明,我他媽的完了我。”
我說,“要是你自己變成了稀泥巴,就沒人救得了你。你小子,給我站直了,別趴下!”
他愣了一下,有所觸動地想了一下,“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隻要不喝酒,不自我毀滅,就能夠很快緩過來這口氣,以後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我說。
他說,“陳芳怎麼辦?”
我扭過頭回避開這個問題,因為現在我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陳芳。表姐這一招實在太狠,她要是殺了陳芳,也會比現在這樣好得多,現在,誰也不敢想象陳芳今後會是什麼樣子。
我又有了想罵他一頓的衝動,但一想於事無補,就隻有忍了,我管不了別的,隻有對他說,“隻要你不喝酒就行了,別的盡力而為吧。”
張政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看得出他心裏在波濤洶湧,眼睛布滿了血絲,看去有些可怕。
我知道他情緒波動得很厲害,就又勸他說,“別太和自己過不去,遇事往開想,人這輩子也就兩三萬天,能安慰自己就安慰自己吧。”
張政說,“我多少次走到醫院外麵,可我不敢去,我怕看見她現在的樣子。”說著他哭了。
我說,“你老婆肚子裏還懷著孩子……”
“別和我提她!”張政打斷了我,“我根本不愛她,我永遠不會見她,她跟我沒關係!”他又哭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奇怪地看著我們,我隻好把他送回去。
過了幾天,孫瑛打電話告訴我說,“張政辭職了,我給了他一筆補償款,他另外把房子賣了,所有的錢,一共有六十多萬,他交給了陳芳的父母,給陳芳做醫療費。”
“現在張政在哪裏?”我問。
“不知道。”孫瑛說完掛了。
我給張政打手機,卻提示已經關機,我開車到他家裏去,那裏已經有新的住戶在收拾房間,我到了醫院也沒有找到他,從那之後,就沒有了他的消息,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猜測他是離開了這個城市,也有可能自殺,雖然我不想把事情往壞的方麵想。
張政的消失讓我心情鬱悶,但願他是離開了這裏,換個地方一切重新開始。
謝藍告訴我,市區裏有一家麵粉廠倒閉了,如果公司把麵粉廠收購過來,光麵粉廠的地皮,就價值五千萬,如果開發成房地產,可以獲得巨額的利潤。因為麵粉廠是區屬集體企業,由區政府公開進行拍賣。
我得知消息,開車和謝藍一起去麵粉廠看了一下,然後去區政府了解了一下情況,我做出決定,拍賣那天,以最高價格拿下麵粉廠。
沒想到謝藍把這件事告訴了她老公楊國寶,楊國寶告訴了小丹,小丹給我打來電話,她說,“麵粉廠那塊地皮,我也想拿過來,用作下一輪項目開發,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