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桑千語笑道,“可是去哪兒換?你家,還是我家。”
任天階瞥了她一眼,道:“哪裏有你的衣服,你就去哪裏換。”
桑千語點點頭,道:“甚明智。”
從那群還躺在地上昏昏傻傻的埋伏者身邊過的時候,桑千語又問道:“他們怎麼辦?”
任天階甚詫異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又不知道了?”
桑千語嘻嘻一笑,道:“不知道。”
任天階淡淡地道:“趕緊走吧。秋刈一會就要帶人來清場了。”
他二人下了山,不多久,果見秋刈攜了一眾兵丁上山來。見滿地神誌不清的同僚,皺了皺眉,忙命人將他們全都抬回去養傷。又命人將罪犯杜宏賢另一處抬回去,交於刑部結案處理。一切安排好,秋刈自回宮向李隆基複命。
彼時,天色已晚,李隆基已用過晚膳,正在兩儀殿批閱奏章。聽了秋刈的闡述,李隆基擱了筆,把一本奏章合了,扔到一旁,歎了一聲,道:“不把他處決了,千語是絕不肯罷休的。不過,沒能利用杜宏賢將任天階除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秋刈道:“主子,既然要利用杜宏賢除掉任天階,為何又答應那桑裏先殺了杜宏賢呢?而且這樣一來,主子還把那到手的柴桑魚符給了桑裏,還發了誅殺杜宏賢的柴桑徵令。主子難道要繼續重用柴桑門?”
李隆基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朕想這麼做嗎?”
秋刈聽了,忙低下了頭。
李隆基沉吟著,道:“杜宏賢那廝,既然要陷害他人,也得做得漂亮點。被桑裏找到了證據,拿到朕的跟前來,難道還讓朕保他一個殺人犯?可見,此人不中用。”頓了頓,又道:“任天階是必須要除掉的。此事得從長計議。哼,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那個綠珠怎麼樣了?”
秋刈聽了,眉心眨眼就爬緊了,甚有些吃力地稟報道:“暫時,還未見到她回家。”
李隆基看著他,沉聲道:“你不是說,她近日就會回家的嗎?”
秋刈期期艾艾,道:“屬下原是,原是打聽到她就快回來的。不知為什麼還沒有回來。不過,屬下已增派了人手,日夜在劉宅守候。一旦發現了她,立刻將她誅滅。”說話間,亦不時偷覷他主子的顏色。
李隆基“唔”了一聲,點點頭,又問道:“太平公主府那邊如何了?”
秋刈道:“青紅盯著呢。暫未有什麼動靜。”
李隆基想了想,喃喃道:“似乎也太安靜了。”又沉吟了一會,方命道:“你退下吧。”
秋刈一腦門的汗,終於安全退身了。
又過了一些時,李隆基從兩儀殿出來,回寢殿休息。太監喬百順一路伺候到寢殿內,正笑著問皇上可要去哪位娘娘的宮殿,還未及等到示下,寢殿的燈忽然“撲”的一聲,全都滅了。
燈下黑,喬百順先叫起來:“作死的奴才,看個燈都不成,別驚著了皇上,要你們好看!還不……”
一語未了,宮燈又都盞盞亮了起來,把個寢殿照得通明輝煌。李隆基覺得腳下似有物,轉頭向下一瞧,但見喬百順已撲在他的腳下,不知是死還是活。
李隆基吃了一驚,忙退了一步,再抬頭看時,隻見寢殿中值守的宮娥都紛紛倒在了地上。李隆基忙喊:“侍衛何在?”
等了半晌,忽有聲徐徐傳來:
“陛下,莫要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