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震得意揚揚,又道:“既然你已明白,那麼就請你回去勸勸你哥哥。”
桑千語道:“誰說不是呢?我也常勸我哥來著。而且,他似乎也同意退婚了。”
彭震一聽,喜道:“哦?”
桑千語道:“不過聽說碧珍嫂嫂還是有些不情願。”
彭震愉快地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會勸說她。隻要你們曾家不來糾纏,一切都好辦。”
桑千語道:“彭公子,你也知道我哥哥和碧珍嫂嫂的感情一向都很好。況且,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哪能說斷就斷。”
彭震沉下臉來,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感情深厚,即使我勸動了哥哥不去糾纏,恐碧珍嫂嫂對我哥一往情深,依然不肯罷休呢。”桑千語瞟了他一眼,忽道:“不過都沒有關係。既然婚都退了,我哥哥也不好出麵,隻得央了我來向碧珍嫂嫂說事,請她忘了他。”
彭震一聽,喜不自禁,道:“甚好,甚好。”
桑千語麵露難色,道:“隻可惜,我竟找不到碧珍嫂嫂。你說,這又讓我從何解勸呢?”
彭震瞥她一眼,沉吟著,道:“這個嚜,好辦。”
桑千語眼睛一亮,道:“你知道她在哪裏?”
彭震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她。”
說著,他二人下了樓,走出門,一徑打馬向彭府趕去。
到得彭府門前,二人跳下馬,桑千語便問道:“彭公子,你真的把碧珍嫂嫂藏在了你們彭府啊?”
彭震道:“怎麼,你有意見?”
桑千語道:“你就不怕彭尚書知道?”
彭震道:“彭府那麼大,他哪能知道。”
桑千語冷笑一聲,道:“怪不得陳家人都閉口不言,原來她是在彭尚書的眼皮子底下。”
彭震麵有得色,眼角向她傲然一瞥。
說話間,二人已來至內院,正要往東廂房去。小廝忽然跑過來,道:“少爺,老爺來了。”
彭震唬了一跳,道:“我爹?——”
桑千語聽了,隻微微一笑。
彭震結巴道:“你,你說清楚,老爺在哪兒?”
一語未了,隻見彭如興板著臉走進院來。見了彭震,滿臉怒容,厲聲道:“逆子!你好大的膽子!”
彭震身子一抖,兩膝一軟,忙跪了下去,顫聲道:“不知爹爹為何動氣,孩兒,孩兒……”
彭如興指著他,質問道:“你說,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來?”
彭震狡辯道:“孩兒不知身犯何罪。”
彭如興朝前一傾身子,向他頂頭吼道:“搶婚!”
彭震身子又是一顫。
彭如興氣結:“你暗暗地把人家姑娘綁了,還,還關在家中。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彭震覥著個臉,道:“爹,孩兒很喜歡陳姑娘,希望爹能成全。”
彭如興道:“你喜歡那姑娘,也不能把她綁了呀?”
彭震道:“我哪有綁著她。我隻是請她來我們府上住幾日,還三茶六飯好生伺候著呢,一點都沒有虧待她。”說著,不待他父親說,自己先站起身來了,神色也恢複如常。
彭如興對子甚是溺愛,明明曉得是犯了法,卻還要為兒遮蓋。
他看著他的寶貝兒子,良久良久。他的憤怒的眼眸漸漸轉為柔和,忽長長地歎了一聲,道:“罷了,罷了。你既喜歡那姑娘,改日找媒婆去她家提親便是。現在,趁陳家人還沒有去報官,你趕快給我把人放了。不要叫人告到官府裏去,到時,你老子不好收拾。”
彭震喜不自禁,忙應了一聲道:“我這就去把她送回家去。”
一轉身,忽又問道:“爹,您是怎麼知道的?”
彭如興瞪著他,道:“你以為你爹是傻子嗎?人關在家中,會不知道?”
“好一個溺愛的父親啊!”
一聽此言,彭家父子都看向桑千語。
桑千語冷冷地道:“彭尚書,你不顧王法,連門規也都不顧了嗎?”
彭如興一聽,駭然變色,道:“你,你是誰?”
彭震笑道:“爹,她是碧珍的小姑子,哦,不,她現在已經不是了。”
彭震還要上前說話,彭如興一揮手,把他擋在了身後,沉聲道:“震兒,你先回房間去。”
“可是她……”
“她由我親自接待,你快回房去。”
彭如興忽又厲聲喝道:“快去!”
彭震不明所以,但見父親顏色,也隻得聽話回房去了。
現在院子裏隻剩下他和桑千語兩個人。
彭如興目色冷峻,盯著她,問道:“姑娘姓曾?”
桑千語目色淩傲,道:“彭堂主還知道,我會姓曾?可見,你早就知道你兒子的醜事。你就不怕門主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