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公公冷笑一聲,又拿眼瞅了瞅她,問道:“前些日子,咱家怎麼聽說越國公的女兒也叫千語的,是不是你呀?”
桑千語抬起頭來,笑道:“公公,那一位千金叫桑千語。奴婢可沒有那個好福氣,隻是同名而已。”
覃公公冷笑道:“咱家也覺得不可能。低賤之人永遠都是低賤之人,永遠也不要妄想能沾上富貴。你如今在哪個宮當差啊?”
桑千語隨口道:“奴婢在‘浴堂殿’當差。”
覃公公道:“浴堂殿在東邊,你往西,幹什麼去?”
桑千語眼波流動,笑道:“我去延英殿找一找昔日的姐妹。”
覃公公冷笑道:“昔日的姐妹?你千語有嗎?”
桑千語目光閃動,抬眼望著他。
覃公公忽沉下臉來,道:“千語,你出去多時,還不知道咱家調往浴堂殿做大總管,已經一年有餘了吧?”
桑千語緩緩地道:“是嗎?那恭喜你了。”
覃公公道:“那麼,你所說的‘浴堂殿’又是哪一個‘浴堂殿’呢?”
覃公公盯著她,正等著她回答。桑千語看著他,嘴角忽扯了一個詭秘的微笑,眼眸晶光一閃,還沒等覃公公反應,桑千語已出手點了他的定穴。
隻見覃公公神情驚怔,僵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兩隻眼珠子流動著驚詫和恐懼。
桑千語站在他的側旁,沉聲道:“覃公公,你知不知道我想揍你很久了。”她眼睛瞟著他,又道:“你為人自私自利,趨炎附勢,唯利是圖。在你手下工作的太監、侍女,哪一個有好日子過過。今天我就替他們教訓教訓你,讓你也嚐嚐被奴役的滋味。”
她一個旋踵,站在他的身後,給了他腰部一掌。這一掌不是簡單的一掌,是帶著內力的一掌。這內力度入他體內,直催他的肛管直腸。
覃公公隻覺肚子一陣撕裂的疼痛,好像馬上就要大小便似的。還未清晰的感覺到,人又忽然飛了起來,在空中劃了個弧線,“撲通”一聲巨響,人已掉入院牆旁承接雨水的大缸裏了,頓時水花四濺。
覃公公直挺挺地站在大缸裏,表情非常痛苦,卻喊又喊不出來。桑千語走過去,望著他,戲謔地道:“這缸不夠大,都沒淹到你的頭,這怎麼能行。”
覃公公聽著,表情更加痛苦難看,滿眼都發著求饒的光。
桑千語不屑一顧,伸手從他的頭頂向下按去,直待水缸裏的水淹到了他的鼻孔處,方住了手。現在他整個人都泡在了大缸裏,若不走近來看,是根本發現不了這缸裏還浸泡著一個人的。
桑千語忽然捂住鼻子,又拚命的在鼻前揮了揮,道:“好臭啊!公公,你不是說過你拉出來的屎都是香的嗎?那麼,你自己的屎尿,自己慢慢享受吧。”
覃公公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也隻限於此。
他大小便失禁了。這滿缸裏都是他的屎尿,而他就泡在這缸混有自己屎尿的大缸裏。他的嘴也浸在水下,鼻孔浮在水麵上,聞著腥臭的氣味。他動彈不得,隻好死命地咬緊牙關。
桑千語卻已棄他而去了。
“什麼人?”
一聲恫嚇,覃公公瞳孔一亮,希望瞞瞞。但桑千語的眼眸比他先放出精采,也比他更亮。他是眼巴巴地盼望著別人來救他,是命運掌握在他人的手裏。而桑千語,她的命運隻掌握在她自己的手裏。
來了一列巡場的禁衛軍。
桑千語目光凜凜,身子忽然掠起,直遽禁衛軍。
一列十二個精壯的侍衛,朝她奔過來,一麵都握住刀柄,拔刀。但,他們的刀隻拔出了半截,忽然都怔住。因為目力所及,已看不見目標。待他們反應過來,桑千語已在她們的身側。就在桑千語在他們中間輕盈翻轉,急速移動的同時,他們的人便也失去了知覺。
這一列兵保持著最後的姿勢站著,耷拉著腦袋,狀如昏睡。
桑千語越到他們隊列的最後,緊接著頓地一躍,施展輕功飛上屋脊。身形再一展,向下一躍,身子已跳入一個院子裏。她側轉頭望向一間屋子,那屋子裏正有嚶嚶細語的女聲。
“葉翹,聽說前兒個你在紫宸殿伺候的時候,太子殿下多看了你好幾眼,是不是真的?”
“是啊,是啊,我們都想知道,太子看你的眼神是什麼樣子的。你快說說我們姐妹聽聽吧。”
“不過就是多看了我幾眼,能有什麼嘛。”
“哎呀,你就不要害羞了嘛。你長得這麼好看,總有一天會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嘛。到時可別忘了我們姐妹啊。”
“就是,就是……”
忽聞門外有人道:“誰是葉翹?”
唬得屋內四個女孩子一大跳,忙忙地打開門,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