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良娣望著桑千語,一字字緩緩道:“這個女孩兒,名叫桑千語。”
桑千語的神色漸漸恢複鎮定,目中忽露出凜栗的光茫,盯著皇甫良娣,冷冷地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皇甫良娣也凝視著她,道:“我還知道,你馬上就要被送到尚宮局受審。或是被送到大理寺受刑,也未可知。”
桑千語沉聲道:“我一未偷盜,二未殺人,為何會被送到尚宮局受審?要審判我什麼?”
劉良娣譏誚道:“我們可不知道要審判你什麼。不過,徐寶林倒是非常肯定得很,說你一定會受到審判。”
桑千語道:“徐寶林?”
她的神色突然大變,變得異常恐懼、痛苦。忽地,她一把抓住坐在側旁的皇甫良娣的手,厲聲問道:“我娘呢?她現在在哪裏?”
皇甫良娣見她麵露恐懼,心中十分快意。但忽然被她握住了手,而且怎麼也掙脫不掉,又見她目中竟有凶狠之色,一時倒對她心生了幾分懼意。
皇甫良娣一麵撥開桑千語死死握住的手,一麵氣憤又慌張地道:“我,我怎麼知道。要問,你問徐寶林去。”
桑千語的手稍稍鬆了一下,皇甫良娣終於抽回了手。皇甫良娣一抽回手,就立馬站了起來,一站起來就立馬說要走。因為她已看見桑千語的神色已變得異乎尋常的難看,是那種透著股令人生畏的寒意。慌得她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劉良娣見她二人神色都變了,變得很難看,心下還十分快意。見皇甫良娣起身要走,她嘴角輕輕一扯,慢慢地站起身來,欲和她一起走。誰料,就在她悠悠地將要起身的當口,她的手臂一把被人抓住,牽扯著她又跌坐了回去。她驚地回頭一看,桑千語正凶狠地盯著她。
她又嚇了一跳,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桑千語盯著她,冷冷地道:“劉良娣,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桂花酒嗎?”
劉良娣掙紮著,卻和皇甫良娣一樣也是掙脫不掉,有點發急。見問,她飛快地道:“那麼久的事,我不記得了。”
桑千語道:“既然知道是‘那麼久的事’,可見你並沒有忘記。”
劉良娣負氣地道:“記得怎麼樣?不記得又怎麼樣?你還能拿那件事治我的罪不成?”
桑千語定定地凝視著她,目光變得十分吊詭,嘴角也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緩緩地道:“是嗎?”說著,忽然張開手,放了她。
劉良娣被她盯得心裏直發毛,手心都沁出了冷汗,正要用盡全身力氣來掙脫,她卻忽然鬆開了手。劉良娣馬上抽回手,騰地站起身,氣惱地看著她。卻見她別有深意地盯著自己看,嘴角仍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劉良娣不由得心中一緊。
皇甫良娣已經走出去了。劉良娣狠狠地瞪了桑千語一眼,也走了出去趕上了皇甫良娣,一麵撫著被抓的手臂,恨恨地抱怨道:“這桑千語怕是發了瘋了,到處抓人。怎地有這麼大的力氣。”
皇甫良娣瞥她一眼,不說話,加緊腳步向前走。
劉良娣心裏直犯嘀咕:那別有深意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她到底要說什麼?不行,我得回去找她問問清楚。
“姐姐,你先回宮,我還有事情。”劉良娣說著就反身回走。
皇甫良娣瞧不過眼的心下冷哼道:“瞧你那出息。”她雖譏諷劉良娣,卻也不想再去見那桑千語,便自顧自回宮了。
劉良娣重回琳華苑時,桑千語還坐在那裏,正舉著茶盅飲茶。
“你回來啦。”桑千語悠悠地道。
劉良娣一怔,道:“你知道我要回來?”
桑千語道:“我不僅知道你會再回到我這裏,而且還知道,你一定是一個人進來。”
劉良娣道:“哦?”
桑千語微微一笑,瞅著她,道:“你連貼身的丫鬟都留在了門外,可見你要問的話非常重要。”
劉良娣憤憤地道:“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想怎麼樣?”
桑千語扯了扯嘴角,道:“我不想怎麼樣。我不過就是要將實話告訴太子殿下罷了。”
劉良娣冷笑道:“實話?太子殿下會相信你嗎?再說,那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過就在桂花酒裏放了點巴豆,吃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