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千語深深地看了白梓一眼,道:“時候不早了。你再不走,待下了另一道宮門,你今晚可別想再出去,為他找解藥療治了。穆若,送白姑娘出宮。”
穆若應了一聲,領著白梓出去了。不一會,穆若回來,依舊來到桑千語跟前。
桑千語歎了一聲,道:“難為你出來解圍。”
穆若笑道:“這是哪兒的話呢。奴婢原也要將這事告訴小姐的。”
桑千語問道:“她們一向如此,不知又在編派什麼。不打緊。我隻希望太子爺盡快讓皇上收回聖命,還我自由之身,出得這宮門去。”
穆若有些擔心地道:“可是,徐寶林一向都不和她倆在一處的。為何近日頻頻聚在一起呢?小姐,奴婢實在有些擔心。”
桑千語冷笑一聲,道:“無妨,讓她們鬧去吧。我自有道理。”
“她以為她什麼都能掌控,哼!看她這次還怎麼再在東宮住下去。”劉良娣三分憤慨七分得意地說。
劉良娣、皇甫良娣、徐寶林三人,又圍著一張矮桌坐了,秉燭夜談。
皇甫良娣給劉良娣使了個眼色,向徐寶林笑道:“咱們能除掉桑千語這個小妖精,徐妹妹功不可沒。”
劉良娣立馬附和道:“那是自然。徐妹妹原比我們就聰明。難為她能想出辦法來,套出實情。”
徐寶林笑道:“姐姐們過譽了。妹妹的這些個,不過都是些雕蟲小技,怎能入得姐姐們的法眼。”
皇甫良娣笑道:“徐妹妹也太謙虛了。快和我們講一講,那是怎麼一回事吧。”
劉良娣也催道:“是啊,是啊,我想知道,那背後的金主到底是誰?桑千語是不是他的野種。”
徐寶林道:“恐怕要讓兩位姐姐失望了。”
劉良娣訝異道:“徐妹妹,才剛你說她的身世有問題來著,怎地這會子又不是了。難不成是你故意叫我們白開心一場?”
徐寶林笑道:“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的身世有沒有問題,得問了那桑氏才行。”
皇甫良娣道:“劉妹妹,你先別著急,讓徐妹妹慢慢道來。”
徐寶林點了點頭,道:“我們不是懷疑桑氏賭博的銀子從哪裏來的嗎?原來,她的銀子都是從一個叫‘嘉瑞堂’的玉器店裏取來的。”
“這又是怎麼說?難不成嘉瑞堂的老板是幕後的金主。”劉良娣問道。
徐寶林搖頭道:“也未必是。我們拿錢給那嘉瑞堂裏的小廝,一打聽才從一位落魄的老夥計那裏探聽出一點眉目。說那桑氏月頭都來向他們老板取銀子,然後再去賭房裏賭。不管桑氏去哪一家賭房,都有兩個小廝認得她。一看見是她,便都使眼色,總能讓桑氏贏贏輸輸。磨纏一個整月,她的錢總能在月底無一例外,全部都輸給了賭房。而賭房的人又將她打總輸的錢包了一包,輾轉送給了嘉瑞堂的林老板。這林老板再在月頭,將這一包不多不少的二十兩銀子再轉手送於那桑氏。這樣循環往複,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直都是這二十兩在中周旋。”
劉良娣歎道:“唉呀,原來取的都是同一包的銀子啊。”
皇甫良娣戲謔地笑道:“真虧有人想得出這樣的主意來。照妹妹這麼說,那桑氏背後應該沒有大的金主。否則不會這樣欺騙她。”
徐寶林沉吟一時,道:“她雖然被騙,到底也沒有什麼損失。可又是誰下這樣的工夫來騙她呢?這種騙可不是簡單的騙啊。”
皇甫良娣道:“妹妹就沒有再查出別的了嗎?”
徐寶林搖了搖頭,道:“很難。”
劉良娣急了,道:“徐妹妹,你到底要堅持查下去才是啊。可不能這樣半途而廢呀。那我們之前的工夫豈不是都要白費了嗎?”
徐寶林眼神堅定,道:“看來,隻能姑且一試了。”
劉良娣喜道:“我就知道徐妹妹有法子。”
徐寶林沉吟著,道:“這也隻能等待時機。”
皇甫良娣道:“什麼時機?”
徐寶林道:“我的法子,是將桑氏抓起來,嚴刑拷打,不怕她不說。”
劉良娣道:“那就去抓呀,還等什麼。”
徐寶林搖了搖頭,道:“不,一定要等時機。既然有人想出二十兩銀子這個主意,在她身邊一定就有別的眼線。或是她的鄰居,或是賣她柴米油鹽的那些個商販,或是不經意從她家門口過的旅客,或是賭場的某個賭鬼,或是街道上的小吏等等,哪一個都有可能是盯著她的那雙眼睛。這麼多年都沒有出問題,可見這些暗探有多盡職盡責。我們的人得演一出好戲,騙過這群人,方可進得桑氏的身。一旦抓獲她,就要立刻審問,而且必須要審出結果來。不然被那些眼線察覺有異常,定會有所行動。到那時,莫說要察出什麼,就連去抓桑氏的人恐怕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