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俄一進去,就看見左邊中間的一個門縫上插了個鳳釵。正在思考用意,那喬百順向他看了看,又向那個門使了使眼色。同俄會意,便站在那門前恭敬地作了一揖,笑道:“請金山公主出外一會。”
房內的李安宜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等侍女開門,就撲上去,把門打開了,道:“誰在喊我?”
同俄把頭一抬,李安宜慌地忙轉過身去。
同俄不解,以為自己哪裏被她嫌棄,忙又作了一揖,道:“不知同俄哪裏做得不好,令金山公主嫌惡,不肯轉身相見。”
李安宜聽他這樣一說,知他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他哪裏知道李安宜和安安的緣故。因而笑了笑,轉過身來,向他行了一禮,道:“李安宜見過同俄特勤。”
同俄見她態度忽然轉變,愣了一下,又道:“這麼說,同俄並沒有得罪金山公主嘍?”
李安宜笑道:“特勤何出此言?安宜與特勤初相會,又是哪裏來的過結呢?”
李安宜雖轉過身來麵向著他說話,卻是一直低著頭。同俄把她看了又看,就覺得很麵善。因問道:“我們真的是初次見麵嗎?我怎麼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你。”
李安宜心中一跳,笑道:“是呢。才剛我們還一起看球來著。特勤坐在東閣,安宜坐在南閣,算來那時才是初相見。”
“不是,不是,不是那個時候。”
同俄還要再問,李安宜忙喊道:“喬公公,咱們出去吧。”
喬百順答應著,忙笑著上前來,伸出臂膀於安宜搭手。李安宜扶著喬百順,也不顧同俄理出個頭緒,自出了門去見太子。
太子因得到侍女的準信,信心十足。為表自己公允,又為堵住桑千語之口,便讓任天階先入內選隊友。
因隻剩了他二人還沒有選好,太子便允了眾人在選房門口觀看。隻見數雙眼睛盯著任天階,看他選擇哪一間。
特勤選了金山公主,李默選了白梓,顏櫸選了尹妙晴,這都是安排好的,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他們的選擇都留有記號,沒有多大困難。可是到了任天階選就不一樣了。這時候房間門口一個記號都沒有,房間又是一模一樣被關著的。就連先前在房間裏待選的人都不知道是哪一間了。也許桑千語換了位置,也未可知。
這時,依然隻由喬百順跟隨選房人。
任天階走了一遭,問道:“除了千語的房間,其它房間都是空的嗎?”
喬百順道:“並不是。其它房間裏都有人。”
“什麼人?”
喬百順笑道:“都是耀魄宮中擅騎射的宮女。任將軍挑中哪一位,那一位便有福參加今年的春蒐盛會。”
任天階瞅他一眼,移步向前,目光一間一間地掃過去。喬百順瞟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任天階來來回回走了兩遭兒,喬百順忍不住笑著催促道:“任將軍,可有主意了?”
“你這奴才,急著去投胎不成,催個什麼勁兒!仔細任將軍選得不合心意,拿你是問。”遠遠地,太子高聲罵了過來。
“是是是。”喬百順笑著連連點頭。又向任天階,笑道:“任將軍請自便,老奴唐突了。”
任天階隻是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喬百順,並不置一詞。他移步到走道的中間,正欲抬手,指向一間,耳畔忽傳來了音曲。他便定住,聽曲。
喬百順奇怪地喃喃道:“哪兒來的曲子啊?聽著又不像是絲竹管弦樂器中發出來的音樂。”
喬百順轉眼看向門口。隻見那裏的人神色和他一樣詫異。大家都在低聲議論時,任天階嘴角輕輕一扯,走向左邊最裏的一間。
喬百順和太子同時瞪大了眼睛。見任天階要推開那扇門,喬百順忙趕上去,笑道:“將軍可想仔細嘍。”
任天階麵無表情地道:“沒有比這時想得再清楚的了。”說著又要推門。
喬百順慌忙攔了攔,道:“任將軍,您在斟酌斟酌。太子還沒有選呢,您可得三思啊。”
任天階聽說,便看向門口的太子。太子焦急的心思溢於言表,見他看過來,雖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瞪了一眼過去。
任天階向他微微一笑,一把推開了門。
桑千語笑微微地站在門口,看到任天階,笑道:“還好你不曾忘記我與你約定的曲子。”
任天階微扯嘴角,把手伸了過去。桑千語扶著他的手,跳下台階,又滿麵春風的與他一同到太子那裏複命。
太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