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櫸道:“請特勤稍坐,太子殿下片時就到。”
桑千語笑道:“太子殿下把金山公主也留下了,這時想必正趕過來了。”
說著,又瞅向同俄身側的李安宜,故意“咦”了一聲,道:“特勤,我見你身旁的這位小廝容顏憔悴,麵色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特勤道:“哦,他正鬧肚子呢。”
“怪不得了。”桑千語道,“這肚子不舒服可大可小,一個調養不好,便要引上大病的。依我看,還是讓她且休息去為是。特勤若要人使喚,殿下這裏的奴仆有的是,悉聽吩咐也使得。隻是有一些,先出去接金山公主去了,這時不知道可找著了。”說著看了李安宜一眼。
李安宜早會意,桑千語在給她傳遞消息,想著再不恢複金山公主的身份,隻怕太子的人要把整個耀魄宮給掀了。因也向同俄道:“特勤,我也實在是腦子和肚子都壞掉了,今日斷不能再當班了,您就準我退下吧。”
特勤瞅了瞅她那蒼黃的小臉,終於道:“你回去休息吧。”
李安宜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回頭看時,那桑千語在眾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又向她眨了一下眼睛。她笑笑,自去了。正走出殿外,卻見太子殿下一路人等走來了,李安宜忙不迭低了頭,躬身彎背,垂首讓到一旁。
“金山公主還沒有找到嗎?”太子一麵走,一麵問。
太監喬百順回道:“已經加派人手尋去了,想是不久便能找到。”
太子“唔”了一聲,進殿去。
李安宜吐了吐舌頭,趕緊去暖閣換衣裳。
一時,太子入了殿,大家行禮,依次歸座。
太子於廳上正中坐了。左手依次是特勤、顏櫸、任天階和李默。右手邊依次是金山公主、桑千語、尹妙晴和白梓。
侍從已經走進來擺茶果了。
因金山公主的座位是空著的,太子便笑向同俄道:“金山公主換衣服去了,稍後就到。”
同俄道:“太子殿下也不必特向我同俄作解釋。待會見了公主,我自有道理。”
太子一聽,笑了笑。又道:“把大家留下來,實在是有一項活動,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顏櫸一想,道:“殿下說的活動可是明日春蒐一事?”
太子點了點頭,道:“正是。父皇連日來勞累,身體欠安,今年的春蒐盛會,父皇便命我來主持。說有遠客到,切不可懶散怠慢。既如此,本王就想著,今年的春蒐定要搞個不同尋常的新意來, 也讓我們大唐的遠道來客玩個盡興。所以就請各位幫著本王出出主意。”
眾人聽言也都回正頭,認真思想起來。雖這麼著,大家心裏都明白,太子這時才提出,必定心中早得了主意。留下他們來,不過是為了實施而已。因而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說話。
片刻後,顏櫸道:“殿下,微臣等愚笨,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來,還請殿下示下。”
太子想了想,道:“本王這裏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各位願不願意一試?”
顏櫸道:“請殿下明示。”
太子道:“往年都是各打各的獵,到結束,沒有個算計,也不分伯仲。,本王想,明日不如就來一場友誼競技,各位覺得如何?”
同俄一聽,喜道:“甚好。我的騎射還過得去,正想與大唐的各位勇士比試比試呢。”
太子笑道:“既這麼著,那就在座的各位分分組吧。兩兩一組,勝者有賞。”
“好,我選任天階。”桑千語脫口而出。
太子斷然道:“不行!”
“為什麼呀?”桑千語不解地道:“殿下不是說兩兩一組的嗎?我選任天階一組,有什麼不妥嗎?”
任天階不說話,隻定定地瞅著桑千語,麵上看不出是喜還是憂。
太子瞅了任天階一眼,又看著桑千語,忽然笑道:“千語,你也太心急了。本王雖說兩兩分組,也不能像你這樣,說跟誰一組就跟誰一組。既然是競技,就要有個公平公正,還得有個天意在。”
“殿下的意思是要抽簽嗎?”桑千語問道。
太子道:“本王已想好了。兩兩分組,需得一男一女同為一組。在狩獵中,男女組員不能有一方受傷,否則視為輸。至於怎麼分組嚜……”
太子忽然不說了,因為他的目光正嚴厲地盯著桑千語和任天階。
原來,在說話間,侍女們又上了一道點心置於各人的桌子上。桑千語見任天階桌上的是梅花形狀的糕餅,便起身過去拿。可巧任天階也在同一時間伸手去拿餅,因拿的是同一塊,手就碰在了一起。因碰在了一起,目光跟著就交織在了一起。因目光灼灼,兩人都覺得絲絲暖意湧上了心頭,進而那一層幸福之意就不自覺地浮現在了臉上。叫太子看了,不得不心生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