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又鬧喜房(3 / 3)

黃媒婆接著道:“事情是這麼回事。這姑娘原名叫朱茱,東都洛陽人。無親無故來到長安,到了我們廖府。她乖巧伶俐,被我們家少爺相中,央著老爺夫人娶她為正室。老爺夫人疼愛兒子,又怕親友說閑話,遂給她安排了個名目,做了昌興村張家戶的女兒。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媒婆的職業素養,方的能說成圓的,圓的又能編派成有棱角的,隻要有點搭邊,她就能自圓其說。

黃媒婆這樣牽強而又全無違和感的解釋,將在場的人都說服了。

“放心吧,我會去洛陽查清楚的。”鍾澤忽然又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擾新娘和新郎了。”

顏櫸怪怪地瞅他一眼,但還是跟著鍾澤等人一同走出了新房。

桑千語一聽是任天階的聲音就要從立櫥裏出去,尹妙晴怕她出聲壞了事捂住了她的嘴。桑千語急得要命。

身為鍾侍郎的任天階不是沒聽見立櫥裏那細微的響聲,但他似乎是要放他們一馬。

事不宜遲,等鍾澤他們一走。曹敢等人馬上滾了出來,就要溜之大吉。桑千語看見房中有一把琴,伸手就要去拿,預備彈奏她與任天階獨有的曲子《隰桑》。她動作緩慢,手將要碰到琴了,卻被曹敢叫麻大力一把將她扛在了肩上。

桑千語被麻大力扛在肩頭上,雙眼極度渴望地盯著那把琴,雙手無力地伸張著。那感覺簡直心力交瘁。

又不知怎地,屋裏的燈突然滅了,四下一片漆黑。又一陣嘈雜,和一陣手忙腳亂,他們扛著兩個女人走了。

到了前廳,夏主事和吳主事單準備了酒席招待鍾澤和顏櫸。

顏櫸急著要走,鍾澤卻道:“不急。既然二位主事這麼有心,不如喝杯喜酒再走。”

顏櫸頓住,不明他意。鍾澤已經接過夏主事笑臉相遞的一杯酒,都送到唇邊,他忽然又頓住,扯了扯嘴角,道:“夏主事,不如你也陪我喝一杯。”

夏主事笑道:“下官不勝酒力,已不能再飲酒了。”

鍾澤笑了笑,道:“不喝也得喝。”

夏主事的笑臉立刻僵住。這話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鍾澤已逮住夏主事,硬把那杯酒往他嘴裏灌。夏主事掙紮著直往外吐。一旁的吳主事虛汗滲滲冒湧,哧溜一下,人已癱軟在地。

顏櫸的臉色也變了,喝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下毒毒害朝廷命官!”

夏主事和吳主事眼見事情敗露,便要鋌而走險,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二人也毒死。熟料,還是被人識破。

顏櫸命廖府的家將先將他二人捆起來,待天明送官。廖府的人不敢不從。

在回程的路上,顏櫸終於問出了憋在心裏的話。

“你明知道新房裏還藏有別人,你為什麼不道出來?”

“你不是也看出來了嗎?”鍾澤反問道,“你為什麼也不說出來?”

顏櫸笑笑:“他們的新娘子跑了,哪裏還有新娘子。不是臨時拉了一個人來,這婚也是結不成的。新娘的家人也未必肯,所以洞房之夜潛進新房把人接走。”

原來他二人都知道有人要劫新娘子,而且來劫之人一定與新娘子認識,也或者就是新娘子的家人,不同意這門婚事,把新娘子帶走。不管他們是誰,這新娘子總歸是不能留在廖府的。沒人劫,他們就要帶走新娘子。反正都要帶走,誰帶走不是一樣呢。

但他們不知道新娘子是桑千語。要是知道,也許就不會這麼自以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