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盡量憋住,但笑意在他臉上仍是淺淺浮現。他看向白梓,見她臉上紅撲撲的,盡顯勞作之態,又笑容滿滿,真是姣豔可人。那麼迫不及待,又熱情似火,真像他的妻。
他若知道白梓趁廚娘不注意,往栗子糕上添加了令人昏睡的佐料,會不會氣死當場啊。
“嚐嚐吧。”白梓笑眯眯地勸道。
李默把目光移向栗子糕上。他忽然想起母親來。兩年前爹娘從湖州回來,途中遇到劫匪,混亂中,連人帶車衝下懸崖,車毀人亡。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吃上娘親親手做的栗子糕了。想起來不覺悲傷。
他伸手拿起一塊栗子糕,送入嘴邊,咬了一口,咀嚼回味。
“怎麼樣,怎麼樣?”白梓忙問。
李默吃著吃著,不覺鼻子一酸。他忙壓製住,生生壓下即將湧出的淚水。這味道,怎的和母親做的味道那麼像。
他感動地:“嗯,好吃。”
“哈哈,我就說好吃嘛。”白梓也很興奮。雖然是要毒暈他,但被他誇獎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大晚上的吃什麼糕點,不消食,對腸胃也不好。”
紀秀蘭一麵說一麵走進來。她手中也端著一個托盤,步步盈盈,嫋娜至書桌前。
“不如喝甜湯。湯湯水水容易消化,營養也易吸收。呐,這是我剛燉好的銀耳蓮子羹,又糯又甜,嚐嚐吧。”
紀秀蘭端下甜湯,並不問他人意願,直接將栗子糕端走。
“喂,你放下!幹嘛端走我做的栗子糕?”
白梓上去搶下自己的作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把她的甜湯擠到一旁。
紀秀蘭也不甘示弱,轉向李默柔聲道:“公子,晚上吃幹食不宜,還是喝點甜湯吧。”
“甜湯太膩,容易作嘔。”白梓沒好氣地道。
紀秀蘭瞪她一眼,又向李默嬌滴滴地道:“公子,這銀耳蓮子羹可是我親手熬製的,你若不嚐嚐,我豈不是白費心力?”
“我看是白費心機吧。”白梓嘲弄道。
“你!……”紀秀蘭氣瞪雙眸。
這一人甚好,又添一人,爭吵不休,著實令李默苦惱。
“喝我的!——”
“吃我的!——”
……
李默為難地看著她二人爭吵,興味索然。這時,李錦跑了進來,把桌上紀秀蘭熬的銀耳蓮子湯咕咕一喝而盡,再把白梓做的栗子糕一塊接著一塊糅進嘴中。等他二人喋喋不休吵完,一齊看向李默,讓李默定奪時。李默拿眼指著碟子和碗:
“喏,有人幫你們拿主意了。”
她倆回頭一看,不覺愕然。空碗空碟子,桌前有一個喝飽吃足直挺肚子的小孩。
“哎呀,你怎麼把我熬了良久的甜湯給喝了呀?”紀秀蘭氣得直跺腳。
白梓驚愕,忙上前扶住李錦,關切地責備道:“錦兒,你是不是傻呀,吃那麼多做什麼?你看,撐著了吧?唉,真是的,走,姐姐帶你走走去。”
說著,回頭睃了李默一眼:“你是不是也傻呀,看他死吃,也不攔著,撐壞了怎麼辦?真是的,怎麼當人家哥哥的。”
“我,我是沒看見。”
李錦確實吃撐了,臉都張紅了,兩眼呆滯,直挺挺地一動不動,很是難受的樣子。一碟栗子糕,圓圓的,少說也有四五塊,何況還加上一碗銀耳蓮子湯,他一個六歲小孩的胃怎能承受這些。
白梓忙扶著他出去透氣,最好吐出來,不然鐵定要生病。一來也怕迷藥太強令他昏睡,露出馬腳。
唉,真是,都怪紀秀蘭攪局,氣都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