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心啦!”金煥赫喊道。
“知道啦。”薑瑞禾已跑去很遠了。
金煥赫搖了搖頭,轉身預備去後麵的溪邊找人,才轉身走了一步,一個身影從上壓將下來。金煥赫側身向邊讓去,那人一個翻身,轉到他的側邊,一出手,飛快地奪了他手中的浮沉劍。
金煥赫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手中空蕩蕩的。他一抬頭,看見任天階站在他的麵前,目光冷冷地盯著他。
“你也是來殺我的嗎?”金煥赫氣憤地道,語氣裏透著一絲可怖。“昨天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衝著我來的。”
任天階將浮沉向身後一別,別在他的後腰身中。他冷傲的:“袁箻在哪兒?”
“你問我師傅嗎?”金煥赫感到莫名,“我不清楚,我也在找他。”
“他就住在這裏嗎?”任天階陰沉的眼睛向四周一掃。
“是的。”金煥赫道。
院子的卵石徑旁的泥土上略略有幾道類似輪椅軋過的車轍印子。雖然稀稀疏疏的幾條,但任天階一眼就能分辨出。
“這裏就他一人住嗎?”任天階問道。他雖然已經有所判斷,從屋子的簡單陳設中,他看到了袁箻住宿的情況,但他還是不自覺地要問。
金煥赫道:“是的。他不願住城裏。他喜歡這間茅草屋。”
金煥赫見他一直問袁箻,不像是來殺他的,他心下稍許安慰。
“煥赫。”
金煥赫遁聲望去,桑千語笑著從前院穿過堂屋走到後院來。
“啊,千語也來啦。”金煥赫看見桑千語,心下又安適了許多。
“我聽說你昨夜遇襲了,你沒事吧?”桑千語關切地問道。
桑千語的關切十分真誠,令金煥赫倍感欣慰。
“我沒事。”金煥赫笑著搖了搖頭,又道:“千語,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桑千語看向任天階,金煥赫順著她的眼光也看向任天階,而任天階正旁若無人地打量四周的環境。
“他嗎?”金煥赫小心地問道。語氣裏含著敬畏和些許恐懼。
桑千語點點頭。
“他原來一直盯著我。”金煥赫低聲喃喃,“他想做什麼?難道隻是因為我師傅袁箻嗎?”
“煥赫哥,前麵溪邊沒有人。”薑瑞禾一路小跑,一麵喊道。
她一跨進後院,看見忽然多了兩個人,先是一怔,警惕地忙向金煥赫身邊靠了過去。待到她看到桑千語一直盯著她笑,她才忽然覺得有些麵熟。
“薑瑞禾。”桑千語用新羅語喊了一聲。
“呀!是你呀?!”薑瑞禾驚喜地叫道。“你終於還是回國來啦?”
金煥赫和任天階都一齊看過去,又對視一眼,似乎不明白。
“嗬嗬……”桑千語笑了起來,“你誤會啦。我不是新羅人,我是大唐人。”
“啊?”薑瑞禾錯愕地看著她。
桑千語又癡癡的笑了起來。
“好啊,你騙我?”薑瑞禾改用漢話嗔怪道。
“這怎麼能怪我騙你呢?”桑千語忙裝出委屈,“那時,我真的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利用一下薑瑞禾小姐的好心。”說著拿眼瞟了一下任天階。
薑瑞禾也瞥了一眼任天階,很快就明白過來,也不怪罪她,笑道:“什麼小姐不小姐的,叫我瑞禾好了。”
“瑞禾,嗯,我叫桑千語。”
“桑千語,好聽。”薑瑞禾笑道,“千語,你既然已到了新羅,就到我家裏來玩,好不好?”
“當然好啦。”桑千語輕快地道。
“來,我們這邊說。……”薑瑞禾拉著桑千語往堂屋走去。
兩位異國的姑娘有種說不出的投緣。她二人一說起來,沒完沒了。任天階懶得聽,也懶得去管。金煥赫心中有事,顧及不過來,他向金瑞禾喊道:“瑞禾,你和千語聊著,我去後麵的溪邊找師傅去。”
“啊,等等,我也去。”薑瑞禾一躍而起,她向桑千語抱歉地笑笑,“千語,我們待會再說。”
“好的。”桑千語笑道。
任天階的眼睛落在一處土牆上,他盯了那牆好一會,才收回了目光。他走進堂屋,頓了一下,道:“我們回去。”
“啊?不等他們嗎?”桑千語道。她正要跨向後院。任天階也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地向前院走過去了。
桑千語站在門框中,看向任天階剛才盯了好一會的那麵土牆。土牆洞開,一個人走了出來。不能說是走,因為他的腿不能如正常人一樣走路,他是坐在輪椅上,自推著輪椅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