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起身,把白梓抱回客房,他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白天太疲憊,倒床便睡著了。
一個紅衣女子背對著任天階。那女子慢慢轉過頭來看他,可是耀目的陽光從對麵射過來,照在她的臉上,使她的麵目模糊了。他看不清她的真麵目。她又回轉頭去,忽然向前跑。像是在誘導他,她笑得歡快而媚惑,他根本抵擋不了。他追上去。
那女子的紅衫衣隨著她跑動的步子上下翩躚,伴隨著的是她快樂的銀鈴般的笑聲。他跟在她的後麵,跑動著。
他們跑啊跑,那女子忽然停下了。他也停住腳。她依然背對著他。
這是一個芬芳的果園。園中,和暖的太陽光滿溢。到處都是新鮮的空氣,美麗的花朵。活躍的蝴蝶翻飛起舞。這是一個美妙的世界。
五彩斑斕的蝶兒撲著美麗的翅翼,向那個女子聚攏過去。他注視著,目不轉睛。她微微向右偏頭,她的雙手伸向她自己的肩膀,扯自己的衣服。
她竟然要在他的麵前脫衣服,露後背。他驚惶,伸手製止,大喊:“不要——”
任天階一驚而醒。原來是個夢。他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他不及去揩擦。他發現身上的火玉帶鉤竟然有點發紅,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他感到很奇怪。他解下帶鉤,拿在眼前細看。火玉微微發亮,還餘有溫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個女人必須解決掉。他下定決心,衝出房門。
夜色還未消退,人們尚在酣睡。任天階推開桑千語的房門,快步走到她的床前。
桑千語還在熟睡,姿勢依然是趴著的。他盯著她的臉,靜靜的,沒有任何動作。靜謐的下半夜,他聽著她的呼吸聲。她的呼吸細微均勻,有一種甜靜的溫柔。
他盯了很久,沒有行動。
曙色初露。桑千語悠悠地睜開眼睛,同時,她駭了一跳,殘存的依稀的睡意也一下子被嚇跑了,她一驚坐起,又驚動了背上的傷,她疼得“唉喲”了一聲。
任天階麵對著她,坐在對麵的桌子旁,一雙黑亮的眼睛緊盯著她。桑千語還看見,他手中還握著他那把長劍。她立刻意識到他的用意,連寒毛都根根聳立。
桑千語惶恐,蜷縮在床上,手足無措。
半晌,他道:“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他的語氣冰冷,透著危險。
“什,什麼?”桑千語輕聲道。聲音顫抖。
“你為什麼要為他擋那一劍?”他用同樣的語氣又問了一遍。
桑千語趕快回想,慌忙道:“李默救過我。”她說得很急,生怕他等不及。
任天階不說話,也沒有表示。這令桑千語愈加害怕。
“何況,何況是一條人命。”桑千語鬥膽說,聲音顫顫巍巍。
他站起來了,緩緩地走近來了。表情是死人般的冰冷。
她緊張死了,也害怕死了,這種滋味太不好受了。媽的,豁出去。她鼓起勇氣,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這麼做。”
“你幹涉了我的事。這,我不能容忍。”任天階道。語氣如一道寒冰,浸入了桑千語的心房。
他舉劍,再次指向桑千語細嫩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