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並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伍師傅雖然一直不能坦然的麵對自己無法異變,卻又相當自負,憑著跟幾位師兄弟交手的經驗看出自己的速度雖然不能相比,但也沒慢到離譜的地步。
眼前這位年輕的速度似乎並沒有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自己的每次攻擊都險些得手,卻偏偏差那麼一絲一毫,好像沒有看到他在動,卻偏偏就能從自己的指掌間滑開。
這小子究竟搞什麼鬼?伍師傅手上沒有放鬆,腦子卻在思考問題,麵前的這位像泥鰍一樣滑溜的年輕人看起來忠厚老實,難道也是個奸詐之徒,故意耍花樣玩我?
伍師傅想不明白,他想看的是強大的異變潛能,可是攻上幾百招後,對手隻是一味的躲閃,令他非常煩惱。
其實林一峰也非常煩惱,他本想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如此當真,打算比劃兩下再抽個空認輸,但是這位伍師傅一直步步緊逼,拳來掌去,雖然打不到人,但畢竟是九黎總教頭,有豐富的應敵經驗,手上功夫也著實了得,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就算林一峰能通過快速晃動化解險招,卻總被伍師傅準確的判斷提前封住退路,這麼一來兩個人隻能耗上,糾纏不休。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伍師傅心想,麵前的這位貌似忠厚的年輕人並沒打算跟自己展現強大的超能力,而是居心叵測,僅僅想通過快速的晃動把自己累趴下,其心可誅。
這樣的認識讓伍師傅既悲傷又憤怒,暗想自己數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訓練,到頭來竟然被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戲耍,還不就是因為那神秘莫測的異變潛能,如果能異變,自己當然不會被如此羞辱。
人一旦鑽進牛角尖就很難出來,伍師傅的抑鬱失落和屈辱感全化成滿腔憤懣,要對著林一峰發出來,隻聽到他嘴裏連聲怒喝,手上的動作更加粗野,如同瘋癲一般,不再是為了所謂的切磋,而是在拚命。
林一峰見伍師傅突然變了一個人,雙目充血極是嚇人,不明就裏,隻得加快閃避的速度,且讓且退,很快就被逼到鐵籠邊,背靠鐵欄,退無可退。
場下的人又是一陣叫好,自己人總會偏袒自己人,九黎族民也不例外,他們是神族後裔,卻沒有神的豁達。
老三看不懂場上的情況,因為兩個人的動作都很快,他隻是感覺林一峰被逼得連連後退,根本沒有還手機會,便擔心的說道:“他娘的小林真的幹不過總教頭,胖爺,咱們被請來做貴賓,這一輸,麵子上不好過啊。”
“別急,這個總教頭不清楚他的底細,如果見好就收還好,要是這麼一味的步步緊逼,恐怕會吃大虧。”鐵戰嘿嘿一笑。
“難道林哥哥還有殺招?如果有怎麼不早一點使出來,弄得這麼狼狽。”霍瑾也有些焦急,她看場上形勢林一峰一直處於劣勢。
“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你的伍叔叔要是輸了,你們整個九黎的麵子都不好過。”鐵戰說道。
“伍叔叔一把年紀,輸了有什麼了不起——林哥哥可不能輸,要是輸了將來會被人看不起,如果他贏了才能獲得大家的尊敬。”霍瑾說道。
“嘿嘿,小丫頭人不大,心眼不少,你是擔心老霍會因此輕視你的林哥哥吧?”鐵戰笑嘻嘻的說道。
說著,場上的兩人依然難解難分。
林一峰背靠著鐵籠,閃避的範圍受到了限製,再看伍師傅一味的拚命打法,難免心急,便說道:“伍叔叔,我輸了,你停手吧。”
伍師傅正攻得興起,哪裏肯讓他認輸,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要是不肯還手就不算輸,咱們接著來。”
林一峰一聽這算哪門子道理,口頭上的認輸還不被承認,天下哪有這麼蠻橫不講理的人。
正想著,那伍師傅身形猛地暴漲,他趁林一峰犯嘀咕的刹那間痛下殺手,右掌直插林一峰的太陽穴,左手再次鎖喉,腳也不閑著,狠狠的踢向胯部,看架勢一心要讓對手非死即殘。
如果是與仇敵對戰,還可以不擇手段,即便再下三濫的招數都不過分。
可這明明是切磋,何況是跟一晚輩切磋,出此陰損毒辣的招數未免過分。
連場下的明白人都看出來九黎教頭伍師傅是真的發火了,已經沒打算點到為止,而是要點到為死。
林一峰也暗叫不好,身後沒有了退路,躲過上麵的殺招就不一定躲得過下麵的重踢,搞不好就要被太監掉。
情急之下,想到鐵戰講過自己體內的潛能會像水波一樣自動反擊,遭受的打擊越強,反擊的力度越大,便幹脆不去閃躲,置之死地而後生,揮拳直接朝伍師傅手掌攻勢的縫隙間打過去,幾乎同時,一股強大的氣流迅速蔓延,“波”的一聲,拳頭尚未打中伍師傅的胸口,卻見他已經高高的飛起,狠狠的撞向數十米外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