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雪嘴角斜勾,帶著淺淡的笑意,“敢?為什麼不敢,隻是你楚二夫人有什麼資格讓本公主在及笄禮上見血?還是說,你楚二夫人前來參加本公主的及笄禮根本就是不懷好意?”
“……”楚二夫人咬著牙,剛想說什麼,卻又被洛傾雪接過話頭,“本公主敬佩楚國公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可鎮北侯府的尊嚴卻不容人踐踏;今日楚國公府遣一位妾室過來參加本公主的及笄之禮,可是瞧不起本公主?”
“誰瞧不起咱們小平安了?”
話音剛落,陡然一道沉穩的嗓音響起;眾人聞言抬頭望去,卻見那領頭之人身著金黃色蟒袍,頭戴龍冠,身材頎長;再賠上那張俊臉,當真是氣場十足。
“見過鳳臨太子。”在座的官員齊齊起立行禮。
鳳城歌罷了罷手,“今日是小平安的及笄禮,我隻是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大家不必多禮。”
“謝鳳太子。”眾人齊聲。
坐在上座的司徒安靜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精芒,抬起頭來時,卻又是平靜一片,“前些兒日子聽宮人說,鳳太子對平安很是偏愛,本宮還不信,今兒算是瞧見了;能夠嫁到鳳臨,是平安的福氣。”
“能夠娶到小平安,是鳳臨之福。”別看鳳城歌語氣淡淡,可心裏卻是嘔得吐血;特麼自己的寶貝女兒都還沒來得及寶貝寶貝,居然就被那不長眼的狼崽子給你叼走了;這世上還有他這麼悲催的父親嗎?
轉頭看向洛傾雪,怔了怔轉頭看向楚二夫人,“就是你看不起小平安?”
“……臣妾不敢。”楚二夫人趕緊低著頭。
“哼!”鳳城歌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再看向洛傾雪時,卻是神色柔和,“鳳臨有些緊急事務需要處理,所以來得晚了竟是錯過了小平安的及笄禮,這顆千年黑珍珠乃我鳳臨珍寶之一,小平安瞧瞧可是喜歡?”
“多謝鳳太子。”洛傾雪趕緊福了福身。
雖然知曉在這種情況下洛傾雪不可能喚他一聲父親,可當真在聽到那冷漠疏離的鳳太子時,卻仍舊不由得有些黯然。
“瞧著鳳太子對平安公主可當真是喜歡得緊呐。”楚二夫人的語氣陰陽怪氣的。
鳳城歌的麵色“唰”地一下沉了下來,“怎麼?楚二夫人這是代表著國公府表達對我鳳臨國的不滿嗎?”
司徒安靜見狀,趕緊岔開話題,“今日是平安的大日子,大家得一團和氣也算是為平安積福了,平安你說是不是?”
“皇後娘娘教訓得是。”洛傾雪低著頭。
“那些市井流言焉能盡信,你們可都是咱們流雲國棟梁的夫人們,可不能再偏聽偏信了;有些東西聽了笑笑也就過了。”司徒安靜若有所指,“傾寒雖然承爵,可到底年紀尚小,這往後很多事情,都還需要各位大人多多教導才是。”
“皇後娘娘言重了。”
眾位夫人、官員都若有所思。
“本小姐才是鎮北侯洛永煦的女兒,她洛傾雪根本就是個鳩占鵲巢的孽種;他洛傾寒憑什麼能夠承襲鎮北侯爵位?”
陡然一道嗓音從門外響起,眾人再次抬頭,眉宇微微顰蹙著,卻看見一身天藍色衫裙、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宋芊芊在幾名瞧著很是麵生的丫鬟簇擁下走進主院的大門。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轉頭朝著白管家看去,“誰放他們進來的?”
“這……”白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上,“老奴,老奴也不知道;來人呐,趕緊派人去門房,可不能……”
“大小姐,宋家小姐是老身帶進來的。”
瞧著那從宋芊芊身後站出來的人,洛傾雪頓時眉宇微微顰蹙著,眼中盡是不敢置信,她咬著牙,“你,你……”
“論身份,宋小姐才是老侯爺血脈相連的親女,這鎮北侯府的大小姐;這鎮北侯府她自然是能進來的。”那人接著道。
洛傾雪卻是咬牙切齒著,“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本公主不是父親親生的,梁、嬤、嬤!你該知道,沒有證據,侮辱一品公主該是什麼罪名。”
她雖不喜以身份壓人,但不得不說,有的時候,身份的確是個很好用的東西。
聞言,梁嬤嬤身子顫了顫,眼神微微閃爍著,“當初郡主尚未出嫁便身懷六甲,此事雖然知曉的人早已經被太長公主滅口,老奴卻是僥幸活了下來。”梁嬤嬤低著頭,“大小姐對不起,老奴思來想去卻仍舊想著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您已經霸占了屬於芊芊小姐的位置這麼多年,老奴心中實在有愧。”
“嘩——”
看著這如此戲劇化的一幕,眾人再次一片嘩然。
瞧著洛傾雪被氣得麵色通紅的模樣,難道她真的不是鎮北侯洛永煦的女兒?至於宋芊芊,他們倒是知曉些許,當初馮素煙與洛永煦之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過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能夠在馮望月與宋廉青的眼皮子底下珠胎暗結;當然此刻他們心中也隱隱在猜測著,馮望月在未嫁人之前便被人藍田種玉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什麼人?”鳳城歌麵色陡然一沉,語帶不善。
梁嬤嬤既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對鳳城歌自然是了解的,趕緊福了福身道,“老奴是望月郡主生前的嬤嬤。”
“哦?”鳳城歌麵色越發的不善,對馮望月他心心念念了十餘年,再尋到的時候卻被告知心上人早已經香消玉殞,這也就罷了;好歹還有一雙乖巧懂事的兒女,就算他們心中有氣,就算他們如今並不認他,可他鳳城歌的兒女,又豈是這些人能侮辱的;“背主的奴才的話,焉能相信。”
梁嬤嬤咬著牙,眉宇微微顰蹙著,閉上眼,深吸口氣,好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般,“當年望月郡主與洛候爺大婚,是老奴代替郡主與侯爺圓房完成的周公之禮。”
“嘩——”
眾人再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看向洛永煦的時候,眼神也帶著些許的探尋;甚至隱隱的還有懷疑,這洛永煦與馮素煙暗度陳倉,珠胎暗結;卻不想竟然被馮望月帶了十餘年的綠帽子,甚至一雙最出色的兒女也,嘖嘖,當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麼。
洛傾雪沉著臉,轉頭朝洛青雲和洛傾寒使了個眼色,這才語氣冷然帶著厲色道,“你胡說什麼,母親的名聲豈能你區區賤婢能侮辱的。”
“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梁嬤嬤站出來,“當年郡主與侯爺大婚的元帕上,血跡是老奴的,大小姐若是不信,大可請人前來驗證。”
司徒安靜低著頭,眼底飛快地劃過一道暗芒,不過麵上卻是一副為難的模樣輕喝一聲,“望月貞靜嫻和,端方識禮;連當今聖上都曾讚譽過的,溫婉賢淑,最是知禮,你這刁奴胡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