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最涼薄,不過皇家恩榮(2 / 3)

皇帝頓時眉宇微微顰蹙著,“那太子之前為什麼不說?”

“這平安郡主攙扶著丫鬟也隻是路過本太子的房間,恰好被來福看到,因為本太子近來身子不適,剛好帶著隨行的太醫,所以這才……嗬嗬,說來也算是緣分吧。”鳳城歌淡淡地笑著,語氣不鹹不淡,說是解釋不像,到更像是說給洛傾雪聽的,“平安郡主對她的丫頭倒是不錯,從頭守到尾;後來聽到動靜,那丫頭與我一道去的。”

聞言,原本一直沉默著的宋芊芊頓時沉默著,“不,不可能!你說謊!”

“宋姑娘這是在質疑本太子的人品,還是在質疑我鳳臨國的國品?”鳳城歌頓時麵色就沉了下來。

“鳳太子息怒,這女子不會說話。”皇帝深吸口氣點點頭,有鳳城歌作證,便是連洛傾雪的罪也沒辦法定下來,轉頭看向雲景疏猛然像是想到什麼,他頓時眼前一亮,“平安,你今日可有約三皇子?”

“並無。”洛傾雪低著頭。

“表妹,不,平安,你……你明明……”雲景疏猛然抬起頭看著洛傾雪,“你怎麼能在父皇麵前瞎說,這可是欺君之罪?”

洛傾雪抬起頭淡淡地笑著,與雲景疏四目相對,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三皇子,平安隻是實話實說,何來欺君之說?”

“你,這難道不是你寫給我的?”雲景疏深吸口氣,胸口上下起伏著,原本不打算說的,可看到洛傾雪那雲淡風輕的態度,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算計了自己之後還表現得這麼的混不在乎;他深吸口氣,“你敢說,這不是你的字跡?”

洛傾雪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淡淡地笑著,“三皇子說笑了,平安既然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敢說不是。”

“好,好!”好得很。

雲景疏咬牙切齒從袖中將那書信拿出來,雙手恭謹地呈過頭頂;皇帝也深深地凝了洛傾雪一眼,隻是她的表情從頭至尾都太過平靜,平靜得沒有絲毫的破綻;他轉頭朝常樂示意,常樂頓時會意地從雲景疏手中取過信箋遞上去,目光觸及那信箋上的筆跡,皇帝頓時麵色沉了沉。

“平安,你太放肆了!”

洛傾雪頓時起身,然後跪倒在地,“皇上此話,平安不解。”

“你還敢說沒有!”皇帝頓時咬牙切齒,滿是恨鐵不成鋼,“你,你……你太讓朕失望了。”

“……”洛傾雪淡淡地笑著,抬起頭與皇帝四目相對,“皇上就這麼確定那是平安的筆跡?”

“哼,你自己瞧瞧,這不是你的筆跡還能是誰?”皇帝胸口上下起伏著,那梅花夫人的簪花小楷,曆來便隻有靜安太長公主這一脈的人會,馮望月會,洛傾雪會自然也不奇怪。

洛傾雪低著頭,卻兀自笑了;看著那書信上的筆跡,“皇上可否著人,備筆墨紙硯?”

“你還想狡辯?”雲景疏頓時滿臉怒火,“平安,你當真太讓人失望了。”

“平安隻是想讓證明平安的清白,如此而已。”洛傾雪淡淡的笑著。

皇帝也有些微微的慍怒,當即揚手,“常樂,備筆墨紙硯。”

“是。”常樂應聲下去,很快便有小太監抬了桌子上來,上麵筆墨紙硯皆齊備,洛傾雪朝皇帝福了福身之後,華香已經很是自覺地上前準備研磨,瞧著那上好的狼毫筆,她嘴角微微勾著,提筆,飽蘸濃墨,左手攏著寬袖,下筆,囚禁有力的行楷宛若行雲流水般,一路揮毫潑墨,竟是一副難得的字畫;當然前提是,如果不是那麼鋒利的筆力。

洛傾雪淡淡地看著自己寫出來的筆跡,待筆跡稍幹之後,轉頭示意跟在旁邊的兩位公公,然後淡淡的笑著,“請皇上明鑒,這樣的字跡,平安可否說是三皇子親手所書?”

“平安,你還想胡鬧到……”什麼時候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大殿上的眾人頓時轉頭,看向那副字畫的時候,便是連雲景疏自己都不相信;他猛的搖頭,“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人有相似,物有想同;便是字跡一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是嗎?”洛傾雪淡淡的笑著,“更何況這些年,除了與母親抄寫佛經,我從不用梅花夫人的簪花小楷;這一點,便是連整個鎮北侯府乃至相國寺的人都明白的,請皇上明鑒。”

皇帝頓時眉宇微微顰蹙著,“可這也沒證據證明那自己不是你寫的?”

“梅花夫人的簪花小楷,會的人的確不多;但皇上莫要忘記,在這大殿之上除了平安,還有一位是母親曾帶在身邊悉心教導過的;說起來,母親對她比對我,可是上心多了。”洛傾雪轉頭,意有所指地看向宋芊芊。

宋芊芊頓時麵色變得蒼白如紙,“我,我……”

“真要這麼說起來,本公子也曾收到一封書信,也是落的平安郡主的名字。”眼瞧著事情快到末尾的時候,容末這才不鹹不淡地從寬袖中取出一封書信。

九公主頓時麵色蒼白著,身子微微顫了顫。

洛傾雪也不辯解,“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傳相國寺的僧侶前來作證,這些年我與他們抄寫過的佛經也不少,可除了與母親的,其他的便再不用梅花夫人的簪花小楷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過;還有,若是陛下再有疑慮,也大可派人到素瑤居內搜查,看看平安到底又沒有說謊;至於這兩張書信,到底是誰送去的,想必三皇子與容公子也還有印象吧,可否是我平安身邊的丫鬟?”

“……”雲景疏和容末都頓時沉默了,容末淡淡地笑著,“這書信是一個小乞丐送到驛站的。”

“我這書信也同樣是一個路人拿給梓旭的。”雲景疏抿著唇。

“我平安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這雲都之人誰人不知,我平安,自認敢作敢為,從不撒謊;平安曾以為皇帝舅舅是明白的,卻原來是我錯了。”洛傾雪低著頭,“若是皇上執意以為是平安做的,平安無話可說。”

兩國邦交,總是要有人犧牲的;隻是想拿她做犧牲,那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這本事。

洛傾雪這招以退為進可當真讓皇帝有些為難,洛傾雪從不撒謊這件事情的確是任是誰都明白的;如果沒有鐵證,就這麼治了洛傾雪的罪名,這……更何況鳳城歌也作證她的確有不在場的證據。

“洛傾雪,你撒謊。”宋芊芊頓時失聲叫道,再也顧不得其他。

“哦?”洛傾雪轉頭看向宋芊芊,“宋姑娘,不知我哪裏撒謊了?”

“你明明,明明……”宋芊芊咬著牙,可有些話卻死死地噎在喉頭說不上來;因為她不敢,隻要一說出來,那她,那九公主可就當真毀了。

洛傾雪自然也是篤定了她們不敢說才敢這麼的囂張,她眉宇微微顰蹙著,“宋姑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宋芊芊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宋芊芊,你到底想說什麼?”皇帝頓時也有些惱了。

宋芊芊頓時張口結舌,卻怎麼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嗬嗬。”陡然大殿上想起了不合時宜的輕笑聲,皇帝剛想發怒,可循聲望去,卻是鳳城歌,原本噎在嗓子眼兒上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隻能怔怔地望著他,麵色越發的黑沉。

可這些,鳳城歌在乎嗎?

他指淡淡地笑著,對這些意圖冤枉他寶貝女兒的家夥可沒有絲毫的好感,他嘴角微微勾著,“雲皇,本太子算是了解了你流雲國的執法,嗬嗬……這冤枉好人的戲碼,難道是專門演給我們鳳臨使臣看的?”

緊接著是啪啪啪的拍掌聲,“不得不說,精彩,的確精彩。”

“鳳太子,你這……”皇帝的麵色沉了下來。

“本太子時間也有限,原本以為和親人選既然已經定下來,不日便可啟程回國,卻又發生這樣的事情;九公主如此行為不檢,朝三暮四,水性楊花之人;雲皇仍固執將其定為和親之人,是否是對我鳳臨的不滿?”鳳城歌話音一轉,竟是將事情提到兩個國家的高度。

九公主也頓時覺得嗓子幹啞,她不斷地搖頭,眼淚橫飛,“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父皇,我是被陷害的,我真的是被陷害的,父皇……父皇……”

“皇上可否容平安問幾句話?”一直沒有主動開口的洛傾雪卻陡然站了出來。

“嗯哼?”皇帝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算是默認。

洛傾雪淡淡地笑著,看著九公主,聲音很輕,“請問九公主,你說你是被冤枉的,可你分明身子不適,被宋家大伯安排在客院休息又怎麼會跑到青茗苑的?”

“……”九公主咬著牙,並未說話。

“請問九公主,那房間原本應是宋姑娘的閨房,你與她,可曾有過私交?”洛傾雪仍舊淡淡地笑著,語氣不急不緩。

“……”九公主仍舊未置一詞。

“最後一個問題,乞丐這樣的人如果沒有人私自放行,到底是怎麼進入青茗苑的?”洛傾雪的語氣仍舊淡淡的,好似絲毫不在意般,“這曆來大院深宅,便是僥幸能混進院子裏,可這兩個乞丐為什麼偏偏能繞過那曲著的小院、回廊,找到宋姑娘的院子,還那麼精準地找到宋姑娘的閨房?”

“……”沉默,仍舊是無盡的沉默。

洛傾雪低著頭,淡淡地笑著,“或許宋家的防範實在太差,竟然能讓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光明正大地混入院子進入女兒的閨房而不自知,這往後宋家的女兒們可當真要小心才是呢,這事情能發生一次,焉知不會發生第二次。”

“平安郡主果然冰雪聰明,一語中的。”鳳城歌點點頭,看著洛傾雪,貪婪地看著那張臉,那眉眼,簡直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國真不愧是他鳳城歌的女兒。

皇帝卻是單手撐著腦袋,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