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滴血親,成還是不成(上)(1 / 3)

“奴婢不敢!”

聞言,清荷的身子頓時輕輕顫了顫,趕緊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在鳳城歌身後左側後半步的位置,對著他,語氣畢恭畢敬,隱隱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小意模樣,“太子,這邊請。”

寬袖甩,鳳城歌心頭陡然有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卻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

沿著青石小道,繞過九曲回廊;兩邊芳草萋萋,百花開得正豔。

“太子駕到!”夾著嗓子一聲高喝,緊接著屋內眾人齊齊跪倒在地。

“參見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城歌沒好氣地瞪了那隨侍太監一眼,跨開流星大步朝著內室走去,此刻他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如果躺在屋內那人當真是當年曾經舍身救過她的那名女子;想到這裏他的眉宇便微微顰蹙著,心中卻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

是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接她回國,與她那最尊榮無雙的位置?可每每想到此處,他都總種不太好的感覺;好似有哪裏弄錯了。

明明心中對那女子的愛已經刻入了骨髓,不然回到鳳臨時他不會頂著莫大的壓力遣散東宮所有的姬妾、通房,也不會頂著朝堂眾人的眼光,十餘年不納妾,不娶妃。

可為什麼,為什麼再見到她的時候,心頭那股激動和感情卻……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的深刻;是不是,是不是他變心了?

鳳城歌搖搖頭,不,縱使看到再美麗的女子,他也再找不到當年那樣的,她就是他的女神,神明的救贖,從此他便再無法忘懷了。

“太子,微臣惶恐。”呂太醫絮絮叨叨說了半晌,可鳳城歌那始終立在床前微微蹙眉的模樣讓他戰戰兢兢,陡然合著“砰”的一聲悶響跪倒在地,“沈姑娘身有舊疾,且又在心脈上,昨日太過激動再加上生活艱難,微臣無能!”

鳳城歌猛然回過神來,瞧著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女子;那樣的安靜,那樣靜謐的睡顏,讓他的心不由得又揪疼了一下;思緒飄飛間好似有看到她那清澈的眸底燦若星子的光輝,星星點點。

“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會這樣?”聲音沉穩中透著凝重。

呂太醫跪在地上的身子頓時一僵,身形一滯,抬起手用寬袖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細密汗珠,心中更是囧得;感情自己剛才彙報的那些自家太子殿下什麼都沒聽見?那自己跪著做什麼。

可心中這般想著,倒也不敢兀自起身,隻能保持雙膝跪地,叩首的姿勢;語氣中卻是透著凝重和膽戰心驚的,再次開口道,“沈姑娘本就身有舊疾,且又傷在心脈,再加上昨日受傷之後,觸動舊疾這才導致早上會吐血。”

“怎麼治?”鳳城歌眉宇微微顰蹙著。

舊疾?她不應該是個富家千金的嗎?背在身後的手輕輕地縮了縮,不自覺間觸碰到那抹溫潤的涼意;千年冰山底下出產的冰焰火玉,她既然能有這樣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有舊疾。

“沈姑娘許是往日本就傷了心脈,後又因為生活艱難未有及時就診調理,經年累月這才導致留下了病根。”呂太醫的聲音倒是沉穩了不少。

鳳城歌這才猛然回過神來,自己在思索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將話說出了口,“生活艱難?”

“是,沈姑娘的身子狀況,實在有些不太好。”呂太醫的聲音畢恭畢敬。

鳳城歌卻是陷入了沉默,生活艱難,這麼多年,尋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原以為她若不是已經嫁人生子過得幸福,便是因為當年的事情,獨自呆與娘家;可以她當時那樣的穿著,也不應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才是,到底其中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太子,太子?”隨侍太監急促地輕喚兩聲。

“嗯?”鳳城歌轉頭。

隨侍太監身子頓時一怔,猛然回過神來,“剛流雲禮部的郎中送了份帖子過來,說是讓您挑一挑,看有沒有合眼的。”

“什麼東西?”鳳城歌眉宇微微顰蹙著,心頭卻很是不喜,難道流雲國皇帝是想給自己身邊塞女人不成?

雖然他們這次出使是打著和親的幌子來的,可要求親的可不是他這個太子;想到容末,他的眉心頓時挑了挑;從小看著那娃娃長大,看著多少人心甘情願將自己的所有奉上,被他坑得心甘情願,轉身還對他頂禮膜拜;陡然小心肝猛然顫了顫,他該不會這般對自己吧?

“聽說是雲都內閨中女兒們的才藝,那郎中道,原本他們是可以自行準備的,隻是您也知曉,自古以來,王國都城的閨中女子哪個不是才藝精通的,若是都安排,隻怕是得從早拍到晚呢,所以這才讓太子您瞧瞧,有沒有喜歡的。”隨侍太監夾著嗓子,蘭花指微微翹著。

鳳城歌點點頭,心中總算是大鬆了口氣,“嗯,如此也好。”

“那郎中如今尚在花廳等著您的回話呐!”隨侍太監有些沒好氣地瞥了那躺在床上的沈月梅一眼,左右他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女子,太假了。

自家太子英明一世,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沒皮沒臉的女子;尤其還是那種以賣笑為生的,他便是越發的不喜歡了。

鳳城歌眉宇微微顰蹙著,轉頭瞧了沈月梅一眼,在心中輕歎口氣;或許當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原本以為自己的心裏從此隻容得她一人,可當真再見到時,卻發現他們早已經在無情的歲月長河中,漸行漸遠。

可就算如此,她也是他不可逃脫的責任;潛意識裏,他已經認為就是因為當年她舍身救了她之後,所以才會被娘家人嫌棄;未婚失身,這對女子來說可是要浸豬籠的大罪,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才逃脫了責罰,卻不得不以賣笑為生的;但那始終,是他欠她的。

沿路走來,鳳城歌心頭百味雜陳。

“來福。”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些許茫然的味道。

“奴婢在。”隨侍太監夾著嗓子,微微側首往下,做出一副恭謹又側耳恭聽的模樣。

“你說,本宮到底應不應該將沈姑娘帶回鳳臨,還是給她一筆錢財,讓她下半生衣食無憂。”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辦法;這次出使,是為了逃避朝廷中那些老不死的,總一個勁的想與他身邊塞女人,什麼太子無嗣,什麼廢太子之類的傳言,他聽了無數遍;可惜啊,想要廢了他,那些人可得廢好大一番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