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雖能助興,可有些事情,還是悠著點兒得好。”
安大夫的話,不急不緩,不緊不慢;可卻像是一塊巨石,砸在眾人的心上;堂下雖然都不是外人,但被這麼多人灼熱的視線掃視,洛永煦仍舊覺得有些窘迫;但回想起來,又很是氣憤。
可不等他反駁,安大夫徑自取出筆墨,“老朽開張藥方,至於那孩子,保不保得住,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哎……”
畢竟他們用的藥對胎兒本就不好,再加上兩人昨夜的貪歡激烈;胎兒能保得住,那就真的祖墳冒青煙,祭祖燒高香了。
“這……安大夫,當真就沒有辦法了?”
雖然才恍然大悟,自己昨夜竟是被下了藥了,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很是不爽,可到底孩子是無辜的。
“現在知道著急了?”安大夫瞧著洛永煦,心中很是不喜,遂沒好氣地,“早幹嘛去了!”
洛永煦嚅了嚅唇,卻終究沒說出話來。
保和堂,雖名為藥堂,可背後的勢力卻很是神秘,這位安大夫更是,麵對皇子、公主都從未弱過半分氣勢;為人也很是正值,不然周姨娘也不會聽見洛傾雪主動提出請他來時,露出那般感激涕零的神色了。
半個時辰過去,洛傾雪囑咐薑嬤嬤送走安大夫之後。
孟氏揚起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哼,永煦不是為娘說你,你這後院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這周姨娘的膽子也太大了,今兒敢給你吃那下作的藥,難保不齊明兒就是要命的了。”
“……”洛永煦麵色也很是難看。
昨兒夜裏他的確是宿在了西苑,兩人也的確很是盡興了一番;當時他隻當是自己久未沾染女色,卻不想那個賤人竟然膽敢對她下藥。
“娘,媳婦倒覺著未必是周姨娘;她既知自己有孕,又為何會做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來。”姚佳氏沉默片刻,方才淡淡地開口道,“我看傾雪臉色很差,後日便是弟妹的斷七了,可別到時再出了狀況,還是讓她回房好好歇著吧。”
這有些事情,讓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聽了,總歸是不大好的。
雖然洛傾雪早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娃娃,可對姚佳氏的這份心她還是領情的。
“嗯。”孟氏沉吟了片刻,斜睨了此刻全身繃緊的小孟氏一眼,點點頭,“雪兒,你就先回房吧。”
“是。”洛傾雪低首垂眸,眸底情緒盡斂,神色平靜地盈盈福身道,“母親斷七在即,還望祖母、父親看在周姨娘服侍母親多年的份上,能對她從輕發落;傾雪告退。”
一句話,聲調不急不緩,語氣不緊不慢。
內室,聽到這話的周姨娘,原本痛苦猙獰的臉頓時愣怔了下,眼底猛然劃過一道什麼,無比的堅定。
……
“小姐,您為什麼要幫周姨娘?”
從榮禧堂回素瑤居的路上,薑嬤嬤很是不解;小姐是聰明人,定是能看出來此事小孟氏定牽扯其中,不管她扮演了個什麼樣的角色,老太太定是會偏向她的;所以不管是不是周姨娘,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保得住,周姨娘的結果都不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