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冷冷地揚起了嘴角。
“沒錯,寧汝白就是寧家的漏網之魚,她就是鄭鳶兒,鄭鳶兒也是她。而且,她沒有死,此刻就在這後麵躺著休息,聽著你我的對話。怎麼樣?你接下來想要怎麼做?”
景錚突然將寧汝白的事全部給交底了,打了景鈺一個猝不及防。
顯然,景鈺根本就沒有料到景錚竟然會這麼做,一時有些愣神,抬眸直直地看向景錚身後的帳幕。
寧汝白就在後麵,如今隻有她出麵作證,才能使米顏不會一直處在被攻擊的境地。
他大可用寧家來作威脅,或者是做交易。
可是打了好久的腹稿,他還是說不出任何威脅或者交易的話。
“寧姑娘,朕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後麵聽著。朕這次前來,是請求你能出麵將那天的事情說個清楚,還你的朋友一個清白。”景鈺特別強調了“你的朋友”這四個字。
主帳內突然就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看來,她似乎不太買你的帳呢。”景錚冷冷地說道,眉眼間卻藏在一抹難以察覺的喜悅,“既然如此,皇上請回吧。”
景鈺再看了帳幕一眼,“寧姑娘,明天午時便是最後的機會了。假如你沒有前來將事情說清楚,你的朋友將背負著意圖殺人的罪行。”
依然是一片沉默。
“皇上,你與其在這裏煽情,還是想點實際一些的辦法吧。例如將人放走什麼的,然後再向孫丞相、劉太尉低頭,不但給他們的子弟或者黨羽加官進爵,而且再答應他們幾個要求,那麼應該就能度過這次的難關了。”景錚難得說這麼多話,卻全是嘲諷之語。
“皇兄,你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寧汝白出來作證人?”
“第一,她願不願意出來作證,那是她自己的事,跟我無關。第二,我想要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景錚深沉地看著景鈺,臉上一片森然。
景鈺一窒,卻沒有感到意外。
“我知道了。隻要皇兄能救下霖霖,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所謂帝位,就是為了要保護霖霖才去爭的,此刻能以帝位換她自由,不也是他的初衷嗎?
“啪!”一聲陶瓷破碎的聲音突然響起。
景鈺抬眸看去,隻見景錚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臉色森然地瞪著他,“自以為是!”
“皇兄?”景鈺有些驚訝地看向景錚。
難道自己剛才表達得還不夠明顯嗎?
“滾!”景錚咬牙切齒,森冷地吐出一個字。
景鈺心中凜然,怎麼也想不透自己剛才到底說錯了什麼。
難道皇兄是覺得他剛才那一番話像是在施舍嗎?不,他其實更多的是在乞求啊!
而此刻,正在主帳外候著文韜、武略,以及明鏗聽到帳內的動靜,不由得心驚了一下,什麼也顧不上就衝了進來,一下子就被眼前情景給嚇呆了。
這兩兄弟感情不算深厚,爭帝位的時候也算爭得激烈,一直以來不和的消息也是人盡皆知,可是從來也不曾像現在這樣怒目相向,甚至還摔了杯子!